1998年5月
二十四 大難不死的羅中旭和鳳凰涅■的毛寧
“1998年的夏天,我接到杭州的DJ彭激揚的電話,說羅中旭在杭州出了車禍,也許要死了,不死也要成植物人了。我特別緊張,就跟羅中旭的公司星工場的老闆姜泓溝通。
“星工場95年火了高楓,96年火了羅中旭,99年火了孫楠,就是沒火女歌手。韋嘉、王蓉、孫萌等當時都是星工場的。
“後來經過搶救,羅中旭住在醫院裡,生命沒有危險了。我說我要去做報道。姜泓說‘我可以安排你去,但是能不能採訪是你的本事,我說服不了他’。那時候車禍才3天,外面誰也見不到。我很有信心,因為我跟他很熟。後來我就去了杭州。”
“帶DV去的?”
“帶了DV,一個人。所以DV的好處就是讓我自由自在,也不顯眼。到了那邊他的經紀人、也就是以前黃格選的經紀人袁錚也躺在醫院,車禍時在一個車上。
“到了病房以後我就跟他聊天,他腦袋全部封住了,就露出一個臉,但很清醒。那時候他跟瞿穎正在談戀愛,瞿穎從蘇州趕過來看他,沒化妝,我就沒認出來。後來瞿穎叫我,我才恍然大悟。
“我開始安慰他,滿屋子都是鮮花,他老躺著手很僵硬,不舒服。我就幫他按摩一下手臂,放鬆一下。我說‘因為大家都很關心你,我想拍你幾句說話。’他說‘太難看了吧?’我說‘這樣,我先拍一個鏡頭你看一看,你覺得不好我們就不拍。’
“當時他特別紅,在羅馬尼亞獲了一個大獎,又是青春偶像派創作歌手,每天特別忙。我跟他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件事對你來說也許意味著是一個很重要的轉折,它會讓你靜下心來思考一些問題,讓你的心態趨向平和。這對一個歌手來說,是很重要的。因為,當一個人的事業一直都在往上走的時候,如果沒有遇到一點挫折,很容易失控。每個人在這麼忙碌的時候,其實是需要沉澱的,需要有時間反思的。對你來說,現在也許是好事,可以讓你進行一些反思和創作。’”
“你去的時候沒有發現媒體?”
“沒有,訊息封鎖了。當時所有媒體都在關注但是沒有拍到。我是自己人,他們老闆安排我去的。
“羅中旭就說‘好’。我就拍了一個鏡頭給他看。我說‘挺好看的,有點像修道院的人。’他說‘好吧。’我就拿著機器一邊問,他就一邊說。後來在鳳凰播出了。當時全國媒體任何一家都沒有羅中旭躺在病床上的鏡頭,只有我拍了。
“編的時候因為有我問的聲音在裡邊,而且我的聲音一聽就很熟悉。後來高楓跟我說,‘你太殘忍了,人家躺著不能動你還採訪?’可能這就是我的一個職業的需求,但是我不是去搶新聞或者是影響他,我會尊重他,徵得他的同意。”
“採訪羅中旭的時候你們對話了多長時間?”
“半個小時。”
“都談了些什麼呢?”
“他說他一定會挺過去的。他病痛之下的堅強和毅力,對生死的感悟,都在我的節目裡說了出來。我的原始帶都在呢,沒有抹掉,我覺得這是一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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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夜,非常美麗(7)
“他很堅強?”
“他很樂觀。透過這個事情他覺得好像死過一次了,他覺得更平和了。我當時跟羅中旭說,一個人能夠靜下來反思是一件好事情。”
“後來的毛寧事件好像也是跟媒體有關係?”
“毛寧後來為什麼會造成那麼大的後果?因為毛寧被刺以後,在醫院裡面臨搶救的時候,那個記者去掀他的被子要拍照,那不找抽嗎?他被抽所以報了110,‘毛寧事件’就此曝光。
“首先那個記者侵犯了毛寧作為病人的權利,干擾了治病的環境;其次,公安部門召開釋出會,公佈個人隱私,是一種輕率的行為。最後以毛寧從身體的受傷到心靈的受傷以及事業的毀滅性打擊而告終。這個記者毀掉了別人的一生,還能心安嗎?”
“這是一個記者職業的素養問題。”
“為了搶新聞,你就要毀掉別人。我覺得這是一個職業道德和個人品質的問題。”
“毛寧現在怎樣?”
“今天的毛寧走出了陰影,就像涅槃後的鳳凰,死而後生。我曾經跟毛寧說過,站在今後看今天,一切都會煙消雲散。他說,他用了三年的時間,終於走出來了。”
【回放】
“升起在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