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淺淺笑起:“恨過,尤其姑姑死的時候,不得不殺諦聽的時候,還有為了諦聽不得不犧牲小五的時候,我都一直有恨你,也恨我自己,可現在我不想恨了,我想讓自己變成第二個你。”
太后笑了:“第二個我,呵,那是因為他們都愛你,無論是諦聽,還是舞兒,還有你的家人,他們都是真心地愛著你,愛到能包容你的傷害,在你傷害他們的時候甚至還會想,是不是你有什麼苦衷,是不是你也是被逼的,所以,你才會有不恨的覺悟,而我卻沒有。”
我想起瞳雨曾對我說過,太后剛入宮時,也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懵懂少女,而如今……
“如果沐夜當初肯這麼對我,哪怕是回頭看我一眼,恐怕,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副田地。”她自嘲一笑,閉了閉眸,似已疲倦非常。
我靜靜看著她,輕聲道:“諦聽一直未說要殺你,或許,他會放你和小五一起走,以流放的罪名給你自由,活著,就有希望。”
“你錯了,他不會,也不該,如若他真這樣做,他就不配當珠華的王,‘活著,就有希望’,這句話,我還是奉還給你吧。”
“我不需要了,就算諦聽再度成王,我的鎖咒也已經收不回來了,我活不久的。”
太后笑了,用猶如雲霧般清幽的聲音對我說:“諦聽不會讓你死的,他敢吸盡你身體的毒,就是最好的證明,”我覺她話裡有絲隱意,可又察覺不出究竟哪裡不對勁,但聽她又道,“那日看著你為他喝下毒酒,我好恨,卻也好妒忌,為何,你們兩人就能為彼此做到這一地步呢?”
我垂眸,不知該如何答她,而她似也不需要我的回應。
“傾城,如果你對舞兒還有一絲情誼,就該阻止他去邊疆,不是我信不過自己的兒子,可熒惑實在太過可怕,舞兒是鬥不過他的。”
我皺起眉頭,想了瞬道:“熒惑,果然與天玄、赤焰合攻珠華的事有關麼?”
“何止有關,他就是天玄的王呵,赤焰與天玄早已掌握在他的手裡。”
太后說得輕描淡寫,卻如巨錘般擊在我的胸口:“王?他堂堂一個王,為何要來干擾珠華內政?而且,他除了擁有土靈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點天玄人的特徵,他的發還是粉色的!”
“這我就不知了,我只聽他曾說過,他要燃燒整個天下,他要更多的亡魂,所以他才要挑起戰爭,我猜想,他料到以諦聽善良的個性是絕不會向其他兩國宣戰的,所以他才用幫我奪權來誘惑我,希望能透過我挑起三國混戰,更何況我手上還握有他一直想要的那樣東西。”
“什麼東西?”我忙問。
她笑了笑,輕輕合上眼睛:“那東西,昨天,他已取走了,其實,那不過是……呃!”話還沒說完,一口鮮血已從她唇角溢位,我一驚,慌忙上前想扶住她,她卻止住我道,“別過來,這香爐裡的香有毒。”
“你……”怪不得總覺這香味過怪,不想竟是毒?
慌忙使出夢靈將香爐擲出窗外,我扶住她的身體,但見她面色蒼白,卻無力地笑了一笑:“舞兒說你是傻瓜,你果真是,這種時候,你不該跑來看我怎麼樣,而是該想想自己是不是也中了毒吧?”
我皺眉,沉聲道:“若真中了毒,如今我就不可能來扶你,你怎麼樣?”
“不怎麼樣,不過是快自由了而已,”邊說著,伴隨一陣兇猛的咳嗽,又是口鮮血被她嘔出,“放心吧……這毒傷不了你,它是慢性的迷毒,聞久了才會致命……”
心中一怔,我呆呆看著她。
迷毒?!那是用來迷惑人意識的慢性毒藥,在讓人產生幻覺的同時慢慢腐蝕人的五臟六腑:“你聞這種東西作什麼?你聞了多久了?”
她笑咳著血:“現實裡給不了我要的東西,我只能從它那兒得到,多久,呵呵,怕是久到連我自己都忘了……”
“你忍忍,我去幫你把小五叫來!”我很抹了把淚,起身欲離。
可她一把拉住我:“別去!不要去叫他……”
“可你是他的母親。”
“我不配……我總說著愛他……卻一直那他當作自己復仇的工具,我恨沐夜,恨瞳雨,我恨他們奪走我的幸福……所以……所以,我也要奪走他們的,我要毀了他們守護的江山,我要毀了他們守護的人,而他們守護的人就是你……還有諦聽……”淚水自她的眼角滑落,陪襯著她的笑容,那麼悽然,她邊哭邊笑,目光漸漸投向遙遠的地方,“曾經,我也有過家的,我和你的母妃,我的妹妹,那時候……我們那麼開心,會一起去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