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題能不能去掉?”
記者愣住了:“那幾題?”
阿籍指著紙面:“就‘海難求生女子背後的神秘男人’這一系列的。”
記者顯得有點為難:“這樣節目的內容就不夠了,而且……”這個才是收視率的保障啊!
阿籍再看了一遍,搖頭:“這些問題我沒一個能回答的了的,說實在的,就是一個海難倖存者,你應該去問當地的搜救組織。我不清楚,也不敢亂說。”
記者臉色有點尷尬起來:“陳小姐,你是當事人……”
“警方那邊有我的筆錄,那邊希望我尊重……”,她乾咳了一聲,有點尖銳的提高聲音,“希望我尊重死者,等他們聯絡到親人之後再對媒體公開。”
討價還價半天,阿籍在荒島上練就的臉皮和膽子終於派上了用場——實在纏不過,只要學共翳陰著臉不吭聲,那小記者就不得不低頭了。
“那我打個電話,跟領導請示一下。”
阿籍爽快的答應,拿起桌子最後一塊西瓜吃了起來。
攝影師溼答答的兩手就晾在了半空中,張女士瞪她一眼,把切好的蘋果往他邊上推:“那個,傑克先生你吃蘋果。”說著,在背後悄悄戳了女兒一下。
平時最會看人臉色的阿籍這回卻掉鏈子了,好像沒感覺似的,低頭狠狠地啃著西瓜——海難求生女子背後的神秘男人,背後的男人,這標題取的怎麼就這麼欠抽欠扁呢!
紅紅的西瓜汁從手指縫中流淌下來,滴滴答答地落到列印紙上,染得那幾行字緋紅水潤的異常刺眼。
她愣愣的忘了把西瓜和手挪開點,看著看鼻子就酸了起來。小記者正好從陽臺上回來,一邊收手機一邊說:“我們領導同意了,不過,希望再加一點……”
他視線撞上了那張滴滿西瓜汁的列印稿,驚呼起來:“哎呀,我的節目提綱!”
第三章、家長裡短之後
又到了吃中飯的時候。
陳先生的啤酒肚早咕咕叫餓了,張女士把碗筷擺上桌,又把電視機開啟。然後很神秘的指了指阿籍的房間,衝他眨眨眼。
陳先生饞蟲上腦,站起來就要往她房間去。張女士瞪眼,拉著他輕手輕腳的走到房門邊,把耳朵貼在牆根上。
“我拍的時候你明明說昨天就能送到的,現在又跟我說缺貨——你當我不敢投訴你啊?”
阿籍的聲音壓的低低的,卻顯得火氣十足。
陳先生有些納悶,小聲問老伴:“她想買什麼東西?還專門電話訂購。”
張女士做了做手勢,二老躡手躡腳地走回餐桌旁:“我查了,不是電話訂購,是網購。”然後,和所有愛八卦的女人一樣,貼近老伴的耳朵,小聲嘀咕:“驗孕棒。”
陳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色就變了:“這個敗壞家風……”
張女士連忙捂住他嘴巴,小聲:“你輕點聲,別讓她聽見。”
陳先生不幹了:“你還怕她聽見,我老臉都讓她丟盡了我怕什麼……”
張女士死命的捂住他嘴巴,瞪眼威脅:“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要是敢欺負我外孫,我跟你拼命!”
陳先生老臉憋的通紅,一把掙脫:“什麼外孫,那是野種!”
虧得張女士,調高了電視劇的音量。那一聲吼配上電視劇裡女主角淒厲的哭聲,還真有點以假亂真的效果。
張女士繼續小聲:“她這幾天可一直往那邊的搜救中心打電話,早上一個晚上一個,還老躲著我。”
陳先生哼了一聲,沒吭聲。
“我估摸著就那天”,張女士的八卦之心繼續發作,分析的眉飛色舞,“ 那個死丫頭,當年早戀偷噴我香水,現在居然作風這麼大膽……怪不得一直問自己全身檢查的報告單!”
陳先生臉色黑黑的,悶聲低頭夾菜:“你教的好女兒,一天工夫就跟人那樣,我陳家沒有這樣的女兒!”
張女士推他,把白菜芯換到他前面:“你懂什麼,那是救命之恩。一天怎麼了,這個就叫做緣分,不知道是哪搜救隊的小夥子英雄救美,能救到咱們女兒,那也是福氣。”
陳先生搖頭——要不是看在她死裡逃生剛剛回來的份上,他不打死她!
張女士得不到老伴的支援,心裡也有點那啥,乾脆把幾盤葷菜全挪到桌角:“跟你說過幾次了,少吃油膩少吃油膩……”
阿籍開啟門一跛一跛出來的時候,正看見他爸給老孃親唸的臉色發黑兩眼圓瞪,順口就勸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