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芝毫不忸怩的說道:“如果你需要錢的話,我可以幫你問我爸媽借錢。”
李雲海心下一震!
一個女人,肯為一個男人,問家裡人借錢?
這得是多大的信任!
李雲海心想,林小姐,我和你不熟啊!你就不怕我借了你的錢跑路?
“暫時還用不到。”李雲海只能如此說。
他缺錢,也知道林芝家有錢,但他不想開這個口。
林芝父親還好,她母親那個性格、態度,讓李雲海敬而遠之。
李雲海告別林芝,前往火車站,提前半個小時進了候車室。
他身上帶的錢雖然不多,但也有2000多塊,這在當時算得上是一筆鉅款,更是他全部的身家,是他賴以發財致富的本錢。
所以他格外的警醒。
他把錢分成了幾個部分,揹包、口袋裡各放了一些,膠鞋的鞋墊裡面,也各放了十塊錢,以防萬一。
候車室裡人聲鼎沸,社會各個階層的人都能看到。
有穿皮鞋的,有穿膠鞋的,有穿布鞋的,有穿回力運動鞋的,也有穿塑膠涼鞋的。
一雙皮鞋幾十塊錢,是工人階層才穿的。
李雲海清楚的記得,中學校長做考前動員時說過的一番話:你們要想跳出農門,成為吃國家糧的國家工人、國家幹部,到城裡生活,穿上大頭皮鞋,你們就必須全力以赴,把這次的考試考好了!這是你們跨躍階層的最好機會!
當時,李雲海看看腳上的黃膠鞋,發誓一定要考上好學校,當上國家工人或者幹部。
上中專時,家裡人想給他買一雙體面點的皮鞋,李雲海沒有同意。
他說上學不用穿皮鞋,等工作了,發了工資,他再買吧!
窮人家的大崽,總是成熟懂事得讓人心疼。
“同志,你好。”一個精瘦的青年人,忽然前來搭訕。
李雲海下意識的立生警覺,瞥了他一眼,沉著的問道:“你有事嗎?”
青年人呵呵一笑,說道:“同志,我是個體戶,賣針頭線腦和鈕釦的。”
李雲海擺了擺手:“我不買針線鈕釦。”
青年人掏出一個袋子來,說道:“我現在不賣針線鈕釦。是這樣的,我零錢太多了,在車上不太好帶。你有沒有整錢,換一點給我行不行?換十塊錢就好。我全是分票、毛票。”
李雲海想也沒想,直接就說沒有。
哪有這樣的事?
你要換錢,為什麼不提前換好再來坐車?
他雖然不知道這人是不是騙子,但直覺這事沒這麼簡單,所以一口拒絕。
青年人也不惱,也不強求,轉身找旁邊的人去換整錢。
旁邊坐著的一個婦女笑道:“見過換零錢的,頭一回見到換整錢的!”
青年人愁眉苦臉的道:“我是做小生意的,收到的全是分票和毛票。我家堂弟結婚,我回家參加婚禮,總不能拿一袋子零錢送給他當賀禮吧?所以才想兌換成整錢。大姐,你有沒有?換十塊錢就行了。”
婦女聽他說得這麼有理,也想好心幫他的忙,便掏出十塊錢來,說道:“我只有一張十塊錢的,換給你吧!”
青年人連聲說好。
他的袋子裡全是分票,連毛票都很少。
李雲海總覺得這人有問題,但也不知道對方要使什麼詐術,於是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
青年人很認真的數出十塊錢的零錢來,又當著婦女的面,數了一遍。
他數得很慢,慢到別人能看清楚每一張鈔票,一邊數一邊念念有數:“一、二、三……”
十張分票夾成一疊,一疊是一毛錢,十疊是一塊錢。
一百疊分票,才能換一張十塊錢的大票子。
婦女接過他的錢,遞給他一張十塊錢的票子。
整個過程,清楚明白,公開透明,似乎毫無破綻。
“大姐,謝謝你啊!你真是個好人。我要坐車了,再見。”青年人提著包,匆匆離開。
婦女拿著一大疊零錢,也不數了,要裝進包裡。
李雲海出於好心,提醒了一下:“大姐,你還是親自數一遍吧!”
婦女咧嘴笑道:“沒必要吧?我看著他數了兩遍,一張一張的數,很清楚了,不會少的。”
旁邊有個老者也提醒道:“同志,我看你還是數一遍靠譜。”
婦女微一遲疑,拿出一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