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蹙著濃眉道:“林芝,你要是說這個話,那你還是去北金吧!以後我們吵架,你就拿這個話來堵我,說你為了我放棄了中組部的副處長工作!”
林芝一雙杏眼瞪得溜圓:“我為你放棄的可多了!我能生孩子,你能生嗎?我拿這一條,就能堵你一輩子!你信不信?”
李雲海只能舉手投降:“對對對!你辛苦了。你用這一條,可以懟我一生一世了!”
林芝抿嘴一笑:“得了,你別磨蹭了!快開櫃門,燒情書!”
李雲海看著櫃門,說道:“我去問我媽要鑰匙。”
林芝踮起腳,在櫃門頂上摸了一把,拿下來一把鑰匙。
李雲海心想,家裡還有什麼事情,是林芝不知道的?居然連我家櫃門鑰匙放在哪裡都知道!
這女人,小瞧她了。
林芝開啟櫃門,拉開中間的抽屜,把裡面的信全部拿了出來。
“你們在學校只談了兩年多的戀愛吧?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信?”林芝準備了一個袋子,將這些信裝了起來,“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從來沒寫過信給我。”
“我們不是有電話嗎?再說了,我們天天在一起,用不著寫信。”李雲海看著這些承載了他青春的信件,滿是不捨,但又毫無辦法可想。
他不可能因為一些死物,而傷害夫妻之間的感情。特別是在這個剛結婚不久的非常時期。
林芝看了他一眼:“你還要重讀一遍青春嗎?”
李雲海搖了搖頭:“沒必要。”
林芝提著袋子下樓來,說道:“那我拿到柴房裡燒了。”
李雲海儘量無所謂的道:“燒吧!”
反正沈秀蘭人都是自己的了,一堆過時的信留不留又有什麼所謂?
不過這些信,還真是李雲海青春的見證。
林芝提著袋子到後面廚房去。
李雲海來到前坪,見奶奶一個人坐在臺階的椅子上,便走了過來,蹲在奶奶身邊,陪著奶奶聊天。
奶奶耳朵有些背,說話要很大聲才能聽得見,自從爺爺去世以後,奶奶說話更少了,經常一個人坐在門口曬太陽,發呆,嘴巴無意識的磨著什麼,但嘴巴里卻什麼也沒有。
大伯走了過來。
李雲海起身,遞了一支菸給大伯。
大伯謙卑的接過煙,說道:“雲海,我家那小子在你工廠做事,也有好幾年了,你看是不是找個機會,給他提個幹?”
李雲海搬來一把椅子,請大伯坐下,笑道:“大伯,我們公司是私營的,哪裡來的提幹一說?幾個堂兄弟都在我工廠裡做事,能照顧的我肯定不會吝嗇,他們的工資,已經算比較高的了。其實吧,如果他們有魄力的話,我更建議他們走出工廠,到外面找個地方開打字影印店。”
“開店啊?那能賺錢不?”大伯是個地道的農民,年紀也比較大,對新鮮事物的接受度,連李德明都不如。
李雲海道:“全國能容納20多萬家打字影印店,但現在才幾千家,我以為遠遠不夠。現在開店肯定是能賺錢的!”
雖然有了李雲海的干預,梅山人走出大山,在全國各大城市開起了打字影印店,但總體發展速度並不算快。
李雲海以前看過報導,國內的打字影印店,在1990年的時候,就已經有上萬家,十之八九都是梅山人開的。
馬上就是1989年了,梅山人開的打字影印店才幾千家。
看來他的加入,並沒有改變梅山人開店的速度。
個人的能力再強大,也無法影響到整個歷史的程序。
李雲海雖然提供了機器的租賃服務,但是敢於開店的人,有能力、有資金出去開店的人,只有這麼多,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家裡的堂兄弟,還在他的工廠打工呢!
大伯聽了李雲海的話後,覺得可以給自家孩子討一個開店的機會,便提出來請李雲海借點本錢。
李雲海滿口應承,說只要他們想出去開店,我可以借錢給他們。
自己的親兄弟,李雲海可以給他們本錢。
但堂兄弟之間,就只能借錢了。
大伯聽到李雲海的許諾,很是高興,樂呵呵的起身離開了。
林芝走了出來。
李雲海笑道:“都燒完了?”
林芝嗯了一聲:“燒完了,一下就燒沒了,連個飯都煮不熟。”
李雲海無語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