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找那些單位的領導,結果一個個都忙得很,連線見我們的時間都沒有。”
李雲海說,這事我幫你們打聽過了,省裡還在處理,可能還得一段時間。
省裡現在還沒有成立專門的扶貧辦。
相關的扶貧工作,是由政署在辦理。
臨近年底了,各個機關的事務工作也繁忙起來,只怕這扶貧的工作,一時半會沒有人管。
李雲海見邵玉清說得可憐,而且對方實實在在的是為鄉里辦事,也想幫他一把。
他尋思,這事找一般的人不管用,一般的人也管不了這事。
邵玉清可憐巴巴的望著李雲海。
在鄉里,他算是一個人物。
但來到省城,他才發現,自己連有些機關單位的門都進不了,好不容易進去,也沒有人搭理你。
他知道李雲海是省個協的會長,雖然並沒有什麼職級,但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他們在省城沒有人脈,只能求李雲海幫忙。
好不容易來一趟省城,不管事情辦不辦得成,總得見見哪個領導,得一句準信吧?不然他哪有臉回家鄉?
李雲海微微沉吟,心想這事除非去找林振邦,不然找誰都不管用。
可是他不會帶邵玉清到林振邦家裡去。
林振邦是領導,也是人,下了班當然要休息,用這種小事去打擾他們一家人,沒有必要。
“這樣吧,邵領導,”李雲海沉聲說道,“明天我帶你去一趟省署,看看能不能辦妥此事。”
“省署?”邵玉清聽了,便是一驚。
他們今天也去過省署,結果連大門都沒有進去!
警衛看了他們的證件,然後問他們來幹什麼的?要找誰?
邵玉清誰也不認識,只說我們是來問扶貧款的事,具體要找誰也不清楚。
警衛說那你們走吧!
邵玉清還想說幾句好話,求求情,想著先進了省署,再去找領導求情。
誰知道警衛不再理睬他們。
邵玉清他們只得灰溜溜的離開。
最後他們找到了民政部門,想著這事跟民政部門肯定掛鉤。
還別說,他們找對了地方。
民政部門的大門,沒有省署那麼嚴格。
他們順利的進入了機關大樓,但卻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不著北。
好不容易找著人,問明白領導的辦公室朝哪裡開,但等了半天也沒見著領導,後來一問人,才知道領匯出去開會了,今天一天都不在單位辦公。
他們白白等了一天時間,連中午飯都沒有吃。
現在聽說李雲海明天要帶他們去省署,邵玉清苦笑一聲,說省署門檻高,我們都進不去呢!
邵玉清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好歹也是一個科級幹部,拿著工作證都進不了省署的大門,你雖然是省個協的會長,但你沒有職級啊,你還能帶著我們進省署的大門?
李雲海也不解釋,只是淡淡的一笑,聽他們說還沒有吃中飯,便說我請你們吃飯吧!
他抬腕看看手錶,知道林芝還沒這麼快下班過來,便先帶著邵玉清等人,來到附近的國營餐館,點了幾個酒菜。
邵玉清和同事實在餓狠了,顧不得體面,大口吃喝起來。
那個同事喝了兩口酒,忍不住訴起委屈來,說我們也是為了鄉民的錢,才來到這省城,結果誰也不搭理咱們。
李雲海只是勸他們喝酒,說你們先不要想這麼多,吃飽喝足了,回旅社好好休息一晚,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解決。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有解決困難的辦法。
吃過飯,李雲海送他倆回到旅社。
邵玉清留他坐了坐。
兩個人坐在旅社的視窗下,抽著煙聊天。
邵玉清感嘆的說道:“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我這鄉幹部,到了縣城,還算是個人物,縣裡那些衙門我也隨便進。到了市裡,雖然級別低,但還是受人待見的,市署那幾個大門,我想進也就進了。沒承想啊,這省裡——唉,說起來都是淚。”
李雲海知道他們今天受了冷落,也覺得委屈,但這就是現實。
一個小小的鄉幹部,還是偏遠地區來的,在省城誰會待見你們啊?
你們這是頭一回來省城辦事,等以後多來幾次,你們也就習慣了。
他也說不出安慰對方的話,只道:“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們去趟省署,不管結果怎麼樣,問問領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