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蘿很好奇的問道。
“她……她可能就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商白知道錦瑟夫人為什麼要把兩界陣布在離混元劍道山門數百里距離內，就是想讓幽冥殿和混元劍道直接起衝突。不過他也對錦瑟夫人為了私仇意氣用事的行為表示不理解。
他帶著顧小蘿走到混元劍道山門前，看著那高大的山門，心潮起伏不定。
百年之前，他便是在陸空城的帶領下，進了這座門，成為了混元劍道的一名外門弟子，正式踏上修真之路。
百年時光緩緩過去，他現在已經晉階返虛，成為了修真界頂層的修士之一。
只不過，當年偌大的混元劍道，如今已經不復存在。
物尤是，人已非。
“掌教，你在看什麼？”
在顧小蘿眼中，面前的只是一片荒蕪的山坡，雜草叢生，稀疏的長著幾棵樹，看不出什麼異常來，她不明白商白為什麼突然站在那裡不動。
沒有混元戒，她看到的只是護山大陣演化的幻像，並不知道這裡就是混元劍道的山門所在。
“百年之前，我就是從這裡進入修真界的。”
商白輕嘆了一聲，全身法力激盪，袍袖一拂，苦修得來的混元氣激盪而出，湧入緊閉的山門上。
他返虛初期的一身法力，盡數釋放出來。
隨著混元氣的大量湧入，緊閉的山門上突然出現一個數丈大小的漩渦，一聲幽沉的龍吟聲似乎自九幽之下響起。
緊接著，一股另人心悸的恐怖氣機降臨，一隻巨大的金色龍頭從漩渦裡探了出來，雙目烔烔，有若實質的殺氣籠罩住了二人。
二人雖然是返虛修士，但是在這金龍面前，就如同螻蟻一般渺小，不堪一擊。
“昂——”
那巨大的龍頭探到二人身前，張開了大嘴，發出驚天動地的龍吟，大嘴上下利齒有如巨劍垂掛，散發出讓人心悸的氣息。
顧小蘿心中害怕，緊緊的揪住了商白的衣袖。
商白麵不改色，將戴有混元戒的右手大拇指高高豎起，拖著心驚膽戰的顧小蘿踏進了巨大的龍嘴之中。
這巨大的龍嘴，就是唯一能進入混元劍道護山大陣之內的通道。
進入龍嘴之後，兩人的修為法力一瞬間都消失無蹤，與凡人一般無二。
如果沒有混元戒，踏入這龍嘴之內，只要龍嘴一合上，哪怕是返虛大圓滿的修士，也只有死路一條。
龍嘴之內，是一條黑暗潮溼的通道，二人順著通道往前走，走了半個多時辰，才看到一絲光亮，一步踏出，便身處於水中。
才一踏出，他們的法力便又恢復了。
濃郁之極的靈氣湧入二人體內，他們才知道，他們不是處在水中，而是處在靈液中。
這裡是混元劍道聚靈大陣的中樞所在，是靈氣最為濃郁之處，靈氣化液所成的洗靈池。
混元劍道的洗靈池深不可測，深入地底。二人在靈液中足足往上升了數千丈，方才浮出水面。
若不是他們修為夠高，處在幾千丈深的靈液下面，早就沒命了。
商白還是舉著大拇指最先露出水面。
洗靈池邊立有十六個持劍石人，他們還沒有浮出水面，水面上才起一點漣漪，那十六個持劍石人便活動起來，齊齊將劍對準漣漪所在。
十六道帶著毀滅氣息的劍氣封鎖了整個水面。
不過商白高舉著的大拇指才一露出水面，那些恐怖的劍氣便消散無蹤，十六個石人又將劍尖指地，恢復原狀，不再動彈。
“這……這就是雲夢大陸超級門派……果然可怕。”
顧小蘿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
她之前對雲夢大陸修真界缺乏敬意，認為那些大門派和幽冥殿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她以前一直認為，若是當年錦瑟夫人將兩界陣聯通，幽冥殿應該早就統治雲夢大陸了。
可是現在看起來，卻未必得很。
至少沒那麼容易。
當年還沒有晉階天仙業位，沒有煉化玄冥大陸那捲《昇仙錄》的菩提王陷入這座大陣，怕也是不能活著離開吧？
混元劍道的護山大陣，只露出小小一角，就已經讓她心存畏懼之心。
商白心裡卻是一陣黯然。
再可怕，意思過去式了。這只是一座不能移動的大陣，只能呆呆的佇立在那裡，守護著混元劍道這個曾經的超級門派最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