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陛下去處的?”
“不是。李祁並未見到過尹大人。”
李祁搖搖頭,據實以答。
元澈瞭然點頭,果然李祁的答案與他所想一樣——以李祁目光如炬,他不相信自己對小嵐心思能夠瞞過對方視線。而自己無意間誤入御花園,他的行蹤也只有李祁最為清楚。方才小嵐既是很快尋到此處,相信便是李祁有意指明瞭方向。
那麼,既是李祁知道小嵐與自己在這邊,那麼尹從德覲見,照理該是李祁先來通報一聲,而非尹從德自行尋來。
那麼——
“到底是何人告訴尹大人陛下去處的呢?”
元澈喃喃自語道。
“……”
李祁聞言壓低了聲音說道,“方才李祁來此路上,遇到了六殿下。”
“嗯?他?”
元澈聞言挑眉看向李祁。只可惜,由李祁臉上他尋不到半點線索與暗示。
“澈!你還在磨蹭什麼?快些走了!”
就在元澈心中思量之時,御雍嵐停住腳步,回首催促道。
收斂心思,元澈快步上前,來到愛人身旁,曖昧一笑,低聲道,“怎麼?小嵐這是想念我了麼?”
一句玩笑話惹得年輕帝王臉上飛過一抹可疑雲霞,瞪視一眼身旁笑得邪律男人,御雍嵐低斥道,“你還敢說?!方才你與月蓮說得歡快,卻是在聊些什麼?還有她贈你的花朵,你直到現在還捏在手中呢!”
元澈聞言低頭一看,果然自己手中還捏著方才月蓮相贈的白色風信子。
微微一笑,元澈伸出擎著花的手,“芳草贈佳人。這花,原本便是我討了來準備送給你向你賠禮道歉的。而且——”
“而且什麼?”
御雍嵐先一聽到這花本就是要送給他的,心裡醋意已是去了大半,更加沒有什麼怨氣可言了。如今聽到元澈故意拉長尾音,吊人胃口,自是心思單純的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
元澈見魚兒上鉤,狡黠一笑說道,“方才我因為誤會小嵐心中惦念著三殿下,正自心灰意冷之際,也是得了這花兒的鼓舞,方才重新振作起來呢。所以如此說來,這花也算是你我定情之物、相許之媒了。風信子,這名字取得實在是妙極。嬌花傳我情,香氛伴人歸。”
元澈一番甜言蜜語幾乎將御雍嵐說得飄飄然熏熏欲醉,兩坨粉紅又一次爬上俊秀男子臉龐。
低下頭去,御雍嵐輕聲說道,“你既是喜歡,明日我便叫人在御花園中多植一些這花——”
聽到愛人體貼建議,元澈目光愈發柔和幾分,將花放入愛人手中,他溫聲說道,“不,這花植在我的尚書府才好。”
“嗯?為什麼偏要植到那裡去?”
御雍嵐有些不解的看向元澈。明明是御花園的花匠對於侍弄花草更加在行。他可是知道,兵部尚書府中的花草都是極其隨意生長的——因為這位兵部尚書大人並非什麼真正愛花風雅之人。
正疑惑間,御雍嵐卻聽元澈微微一笑,欺身上來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今後我與小嵐總要有親暱之時。這皇宮中人多口雜,自是不如我的尚書府安心自在。到時候,我著人將這風信子就植在我的臥房外。等到小嵐來時,推開窗便能看到你我定情之物豈不是十分有趣麼?”
雖然元澈並未將話十分挑明,但是御雍嵐也已明瞭他話中之意。
何謂“親暱”?此時元澈眼中閃爍著的灼人火焰已是全然不加遮掩的了,他又怎會看不出其中明示暗示各種表示之意?
微垂的眼瞼輕輕顫動,紅豔的唇稍稍用力抿著,齒間橋出兩個字來,卻偏偏惹得人心癢難耐,“隨你。”
“呵呵,既然小嵐沒有意見,那一切就都隨我佈置了。”
元澈笑得有如偷腥的貓,拿下決定權,心裡盤算著的,可並非僅止於方才說出的。
不過,歡喜雀躍之餘,元澈心思依然未曾從方才談及之事上完全脫開——六皇子御雋兗。此人雖然一直默默無聞,並無什麼大作為。但是他偏偏總是覺得對方不能輕忽以待。
身為武將,雖然元澈常年並不像父兄一般征戰在外、與敵人沙場上生死相搏,但是習武之人對危險的感應與判斷能力卻已是超過尋常人許多。加上元澈本就對人性人心掌握極深,心思也頗縝密,然而他仍然覺得那位年紀並不算很大的六皇子總有種令人看不透的、深不可測的感覺。
這樣的人,除非是太過內向、實在太不擅長表現自己,否則便是極端深藏不露、城府極深的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