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奇怪——”韻薰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為何不知不覺間,淚便自行滿溢了出來?紫炎——紫炎——”
越過韻薰失神的模樣,御紫炎的視線定格在他背後目光如炬的一人身上。
他為何如此?——深邃的目光似乎能夠言語,無聲的質問著御紫炎。
他為何如此,你心中難道不知?——御紫炎莞爾一笑,白皙的手指輕撫著手下的琴絃,亦無聲答道。
對於御紫炎淡然自若的反應來人似乎心中早有準備,只是御紫炎另有深意的目光依然使得來人微微猶疑了瞬間。
將來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御紫炎嘴角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弧線,不著痕跡的勾動琴絃,突兀的琴音換回了韻薰飄散的思緒。
“秦殤見過三殿下。”眉微微挑動,秦殤形容優雅的低身一禮。
方才回神的韻薰聽到背後那深海一般悠遠沉靜的聲音,眼中一閃而過微不可察的掙扎與苦痛。御紫炎心中除了感嘆惋惜,無計可施——若是風平浪靜時,或許御紫炎會設法助他二人遠離是非。
只是如今,運命之輪盤早已開始轉動有因必得有果,除了靜觀其變,御紫炎無法有任何多餘動作,否則受牽連的,便絕非僅只眼前二人。
最重要的,他無論如何都不可將御天行陷入險境——這便是御紫炎的底線。無論他二人如何興事,只要不超過御紫炎的底線,他便願意盡他所能保二人平安,否則,莫怪他御紫炎心冷人更冷。
心中紛繁思緒,卻也只是一瞬之間,臉上依舊笑得淡然,“久聞秦殤公子,今日終於得見,果然人中龍鳳,文質彬彬。不愧是燕昭婦孺皆知的‘奇巧文傑’。”
聽御紫炎如此說,秦殤露出一副狐狸般無懈可擊的笑容,“三殿下謬讚了,那不過是早些時候年輕氣盛,才以訛傳訛。若說人中龍鳳,當推殿下莫屬。早聽韻薰時常提起殿下如何出色人物,使得秦殤對殿下也是萬般嚮往。如今有緣得見,於秦殤實乃一大幸事。”
哦?——御紫炎心中暗笑——有意思,跟本殿打起太極來了?你這是在試探我的底細麼?你可知我同樣也想看看你心中打著什麼如意算盤呢。便讓我們好好過一過招,只是招惹本殿,你可要做足心理準備——
韻薰左右打量四目相對笑得詭秘的二人,秦殤的狐狸笑他是早就看習慣了的,只是今日怎麼覺得紫炎笑的與秦殤如此相像?紫炎難道也是個滿腹詭計的小狐狸不成?為何相處多日他竟沒有覺出半分?
“你們二人在打什麼啞謎?”韻薰疑惑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無聲的對峙。
“呵呵,秦殤見韻薰被紫炎的琴害得淚流滿面,疑是紫炎將韻薰欺負了去,這是向紫炎無聲的叱問呢。”御紫炎先聲奪人,說得委屈無比、真真可憐。
“秦殤!紫炎哪裡會欺負我?你當個個都像你一樣狐狸轉世?”
“噗!”聽了韻薰的話御紫炎忍不住嗤笑出聲,忙用衣袖掩住口,藉口逃開,“韻薰,我去看看緣楓與靜言跑到哪裡玩去了,半晌不見人影。告辭。”
看著御紫炎匆匆離去的身影,秦殤的視線久久不曾收回。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接近那三殿下了。”半晌,秦殤背對著韻薰開口說道。
“——”韻薰方才天真無邪的表情瞬間消失無蹤,換回一副冰冷的面容。
“那位殿下——並非如表面一般無害,你心中該清楚的。”
“我知,只是——”
“唉。”秦殤悠悠嘆了口氣,轉身過來抬起手撩起韻薰一縷烏絲,以內力將聲音捻成一股細絲傳入韻薰耳中,“你可知我幾日暗中查探三殿下行蹤,卻幾次被他不動聲色逃脫。”
“你為何跟蹤他?!”韻薰驚得瞪大雙目,卻依然記得同樣傳音入耳,“相處數月,他從不曾加害於我!”
“不錯,他是不曾加害於你,卻也未讓你探去半點訊息是也不是?”
“那是——那是因為紫炎無心權位,身後也沒有任何後臺。”韻薰眼中閃過一抹心虛。
“沒有後臺?”秦殤冷笑一聲,“三殿下沒有後臺?那韻薰可否告訴秦殤,沒有後臺的三殿下為何不是住在母妃的凌煙宮,而是每到傍晚時分都會在御華殿周圍出現,隨後又能在秦殤的跟蹤下突然消失蹤影?”
“!”韻薰又是一驚,低撥出聲,“此話當真?!”
“噓!”秦殤忙上前一步掩住韻薰的口,緊貼著他耳邊低聲說道,“你怎麼總是這般不小心?!”
“——抱歉。”韻薰歉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