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石也是好的。御紫炎對那把“破椅子”沒興趣,並不代表別人不會把他當成威脅。為了自保,他不得不讓自己變強。
況且有了自保能力,年前父皇為了保護他而受傷的事也不會再發生了——御紫炎每每想起當時那血肉模糊的景象,心中便不自禁一陣絞痛。讓別人為了他受傷,只一次,便夠了。
“好吧。既是如此,下個月開始炎兒每日辰時到巳時去凌煙宮跟著靈練功吧。待打好根基,父皇親自教你內功和招式。”
御天行轉念想想,御紫炎的話不無道理,不論炎兒以後做影衛與否,練得了上乘功夫,總是好的。
“何必等到下個月?明日便開始!!”剛剛還一本正經的小臉兒頓時因為興奮而光芒四射。
可是剛剛說完,御紫炎突然叫道,“啊???辰時??”
興奮的臉又瞬時垮了下來,御紫炎乾笑幾聲,“啊哈哈,也對,哪本武俠小說裡的大俠不是苦練武功、起早貪黑。”
無奈的搖著頭一手扶額,御紫炎咬牙切齒道,“我的懶覺,我的低血壓,我的起床氣——呃~~~”
看著小傢伙一反常態的樣子,聽著不太能懂的怪詞,御天行大概猜到他是在感嘆要早起吃苦,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寵溺的點點小傢伙的鼻尖,“小懶蛋,一直鬧著練功做影衛,你道神功蓋世像喝杯涼水那般容易麼?”
不滿御天行的言行,御紫炎用力撇過頭去躲閃御天行的魔爪,怪聲怪調的說道,“哼,霜月和霜潔體貼入微,我想喝杯涼水還就沒那麼簡單~~”
說罷還不忘挑釁的看看御天行,那意思自己身邊跟著兩個溫柔可人的美嬌娘,氣死你~
難得看到御紫炎多變的表情,御天行也玩興大發,“敢挑釁父皇?”
說著,御天行便對御紫炎搔起癢來。
恰巧御紫炎跟前世一樣怕癢得不得了。
擋也擋不下,躲又躲不開,御紫炎實在耐不住,只得連聲討饒,“父皇饒命,父皇——呵呵,要出人命了——不行,呵呵——錯——我錯了——呵呵,還不行嗎?要,要岔氣兒了——”
看小傢伙臉漲得通紅,怕他當真岔氣兒,御天行才停下手來。拍著御紫炎的後背幫他順氣。
“父皇好過分。”一邊喘著大氣一邊抱怨著,“若讓外人看到你這壞樣還不嚇暈過去。”平日裡那麼冰冷的一個人居然也會和別人嬉笑鬧成一團。
“炎兒也知道說那是外人。”
你可知道能讓朕如此開懷大笑的只有你一個人。
“父皇——”一瞬間,御紫炎聽到御天行的的言語中濃的化不開的孤寂。
頓了一下,似下定決心,御紫炎在床上站起身來,努力用兩隻不長的小胳膊環過御天行的脖頸,輕輕拍拍他的背,“——御天行,這許多年,辛苦你了。”
御紫炎明白,二十三年來,御天行揹負的不只是皇族之人必定擁有的“高處不勝寒”,更揹負著因為那與生俱來的能力而揮之不去的被疏離感以及看透一切的無趣感。
御天行心底猛地一震——他的名字,他有多久沒有聽過了?還是,從來沒有人真正叫過他的名字?
又有多久沒有人真正心疼過他、安慰過他了?而他心裡積壓了多少年的寂寥和無趣感,竟一瞬間就被抱著他的這對纖細弱小的臂彎輕易粉碎了。
御天行反過手來想要抱住眼前的小人兒,卻終究放下了抬在半空中的雙臂。他怕自己一旦抱住便會捨不得放手,會千方百計把他拴在身邊。
然而御天行卻知道,這人兒心裡築起的牆遠超過他的想象,或許比他心裡的牆還要厚很多很多。這人兒可以打破他的心防,可是,他——又何時才能讓這人兒徹底放下心防呢?
“父皇為何這樣看著紫炎?”片刻過後,一大一小分開懷抱,爬下龍榻準備更衣,感覺到御天行的視線,御紫炎回過頭來問他。
“之前父皇一直擔心炎兒如此善良溫和,就算父皇把你保護得再好,日後捲入宮廷紛爭總是難免。到時怕你不忍傷人反而給了別人可乘之機。如今看來,是父皇多慮了。朕的炎兒竟也有那樣狠絕的一面。”
“父皇不喜紫炎狠絕?”御紫炎聞言挑了挑眉,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為何不喜?炎兒如此在宮中便多一分安全,父皇高興還來不及。”
“父皇難道不擔心紫炎絕情起來連你都不認?”
“呵呵,怎麼辦呢?父皇從來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呢。”
手中的動作稍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