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氣,卻又壓抑不住心中不斷湧出的恐懼感。一時之間,整個人竟是僵在了原地。
“……”
元澈看著御顒嵐臉上表情複雜多變,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心中酸甜苦辣、五味雜陳?最終,到底看不得自己捧在心尖上疼著、寵著的小嵐對自己露出那般忌憚模樣,嘆了一口氣,將臉上所有表情、所有顏色,深深收斂埋藏,勾起唇角,還是那個戲謔嬉笑的元澈,“小嵐就這麼急著把哥哥給推出去麼?難道小嵐不喜歡哥哥、不想要哥哥陪在身邊了?”
一如既往令御顒嵐渾身發寒的玩笑話,一如既往誇張到極點假裝的怨婦模樣,此時此刻,御顒嵐卻再也無法一如既往的輕鬆笑出聲來。
“——”
靜靜的看著眼前笑得燦爛的元澈,御顒嵐第一次發現,原來,用笑容作為掩飾的面具,居然可以有人做到如此滴水不漏、高深莫測。然而,任憑眼前人掩飾得再高明,對方到底是他十幾年來最最熟悉、最最親近的人。
方才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失去分析判斷能力,但,當心情漸漸平復,御顒嵐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猜測,一個令他自己感到驚訝非常的念頭——元澈剛才沉著的臉色,剛才的冷酷模樣,剛才的怒意……是因為他用月蓮與元澈的姻緣打趣?
御顒嵐相信自己的判斷。那麼,元澈又是為什麼因此而生氣呢?方才那目光之中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了的危險目光,又透露著什麼不尋常的資訊呢?
誠然,幼年、甚至少年時的御顒嵐仍是個心思單純的人,但,幾年來的經歷,令他成長、成熟,令他至少不再過於簡單遲鈍。更何況——那種被心頭之人無意間殘忍對待後,心中又恨、又怨、又痛,卻又怎麼也放不下、忘不了的矛盾複雜心情,他,曾經感同身受。
於是,今時今日的他,到底還是從元澈的表情中看出了些端倪,卻也僅止於端倪——或者說,他,從未將元澈擺在某個特殊的位置上看待過。即便御顒嵐此刻明明心中已是有了猜測,一時之間還是無法轉過彎、回過味。
然而心中的猜測一旦萌芽,御顒嵐看待元澈的眼光,也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些許變化,即便,這變化,御顒嵐自己此刻未必能夠發覺並且認同……
自然也看出了御顒嵐眼中複雜顏色,元澈心中劃過一絲苦意,卻是不願一錯再錯嚇退了眼前人,徹底放鬆了身子,元澈正色對御顒嵐說道,“我對月蓮,敬之、憐之。但,顒嵐,你心裡也該清楚,我和她,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御顒嵐下意識的問出一句話,但立刻又後悔了。只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又如何再收得回?只得硬著頭皮聽元澈如何作答。
果然,並沒有再露出方才那種冰冷目光,元澈微笑著緩步來到御顒嵐面前。是的,雖說心中的聲音告訴自己此刻不該再繼續靠近他的小嵐、嚇壞了他,但,元澈下意識的不想自己與面前人兒之間拉開如此遙遠的距離,“第一,她需要留在蓮妃娘娘身邊侍候,脫不開身。”
“……”
御顒嵐一時無言,不得不承認,母妃確實需要信得過的人悉心照顧。而一直以來,月蓮,則是唯一的、也是不二人選。
“但……等明日之後,我可以再挑選幾個信得過的人照顧母妃。”
御顒嵐想了想,終是開口說道,卻看到元澈目光閃了一閃,使得他心底一顫。
“第二,既是你決意接下那副重擔,那麼,我便要傾盡全力輔佐你,幫你剷平前路大大小小一切攔阻。幫你一起實現心中願望。這麼一來,又不知多少年才能夠卸下肩頭重任。月蓮是個好姑娘,所以我不想因為這些事,冷落了她,令她受盡委屈。”
“既是你有這份心,便證明不會令她受了委屈。何況她本就屬意於你,這許多年她其實也有許多機會可以嫁出三尺宮牆,卻遲遲不曾離去。母妃的知遇之恩固然有之,但,我相信她對你的一片痴心更是令她一直甘於寂寞、獨守空閨的理由。既然這許多年她都已經等了,相信日後也定會理解你這一片苦心,更加能夠成為你的賢內助,解除你後顧之憂,令你專心國事政事,這不是很圓滿麼?”
御顒嵐下意識的說出許多話,卻又在心底疑惑著——這些,當真是他想要說的話麼??當真是他想要表達給澈的意思麼?
“……”
元澈緊緊盯著目光有些遊移的御顒嵐,若說心中一點都不怨,那是假話。試問這世上又有誰願意被心愛的人一直推向外而依舊能夠泰然處之呢?若是當真有這樣的人,那非是怪胎,便是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