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滿眼認真的拉過炎娃娃的小手,沉聲說道,“炎兒的習慣還是不曾改。”
“……”
一句話倒是令正笑著的炎娃娃微微愣怔,但面前黑眸的娃娃卻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道,“莫說是炎兒,便是我年少時知曉的一切,得萬人敬畏,地位尊崇無人能敵,心中也同樣會覺得不平。你我都是平凡世人,而世人多貪心,愈是無法擁有的也偏偏最是執念。
莫說凡人如此,便是曼珠、沙華,以及萬年前為一己之私詛咒曼珠、沙華的那位魔帝,又有哪一個逃脫了世俗的七情六慾?喜怒哀樂貪嗔痴,乃是人之常情,更何況是一個家境身世特殊的小小少年。是以,炎兒大可以不必對自己如此苛責。”
“呵,從不知天還能夠如此長篇大論。”
炎娃娃輕笑著戲謔一句,但心中卻再一次被天說的話打動——曾幾何時,最瞭解他的人竟不再是他自己,而是陪在身旁的這個人。
自己無意識的一席話,便令對方輕易得各了纏繞在自己心並沒有多年的癥結,且三言兩語便解開了他糾結了多年的心結。
“炎兒總是想得太多,真叫我又氣又愛,這可如何是好?”
天娃娃見心愛人兒事到如今還嘴硬著不肯坦白,眯著眼悠悠說了一句,也不知是明知故問還是有感而發,抑或二者兼而有之。
“呵呵。”
誰知聽到這一番話,炎娃娃笑得愈發歡暢,無辜的眨眨眼,“那天可得多些後者、少些前者才好啊。”
“炎兒有命,我自聽命。”
天娃娃唇角微揚,說了一句,順勢在眼前同樣翹著的唇角再次偷得一記香吻。
明明是平日裡做慣了的事情,如今以元嬰的狀態做出這般親暱動作,兩個小娃娃唇瓣相貼,與其說是情人間的親暱,更似兩小無猜的孩童無心所為。
本該少了幾分平日的旖旎曖昧,卻不知為何偏偏有種說不出的羞意。
心神不由得片刻恍惚,天娃娃離開唇邊柔軟時,看到的便是紫瞳的娃娃目光有些遊移、佔去了小半張臉的桃花眼角飛起兩抹豔紅。
滿意一笑,天娃娃這才牽起炎娃娃的手,反客為主,朝方才發現“夜禹橋”的房間繼續飛去。
待進入了房間,天娃娃才發現比在外面看到的更加寬敞明亮。幾十套桌椅板凳排列有序,前方一尺高臺上正有位年輕男子朗聲侃侃而談,講的是些許他聽不懂的內容。
不過這些他也並不在意,只一心尋找著夜禹橋的身影。
不過少頃,夜禹橋認真聽課的背影便被天娃娃鎖定。正想要飛身上前將心愛人兒前世模樣看個仔細,天娃娃卻聽耳邊響起愛人元嬰稚嫩的聲音,“天,這邊。”
話音未落,天娃娃便被拉至另一人面前。
靈動的雙眼,微揚的唇角,帶著自信張揚的淺笑,眼前的女子與那個醫毒雙修、能言善道的霜月簡直可以說是神似至極。
“這便是筱陽。”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炎娃娃出聲介紹道。
“原來炎兒與她這麼早便已認識了。”
本是平淡的一句陳述,卻似乎隱隱含著幾分酸意與不快。只可惜,某個正陷入重溫舊事淡淡愉悅之情的人兒完全沒有察覺其中危險意味,依舊徑自笑得歡快道,“呵呵,她可是損友一名。若是惹到了她,莫說旁的,便是那一副毒舌,以令人全沒了招架之力,只想快些認輸了事了。”
“……”
天娃娃沉默,炎娃娃卻是越說越起勁,又拉著天娃娃到了另一人面前。
這回,面前之人卻是個男子。並且連猜都不必再猜,那明朗樸實的面容、神采飛揚的神情、唇邊一顆黑痣……五官輪廓俱與夜華綢緞莊的那個慕華峰如出一轍,若是他再看不出這便是炎兒經常掛在嘴邊的“佐霄桐”,那他便是太過眼拙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那明顯又歡快了幾分的聲音說道,“天!這便是小桐,你瞧是不是與小峰生得一模一樣。啊——不對,是否該說小峰與小桐生得一模一樣呢?不過既是時空不同,也很難判定他們二人到底孰先孰後。呵呵,當年初見小峰時,可著實將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小桐也同我一樣,穿越了時空、再世為人了呢,不過現在想想——”
不等炎娃娃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說完,便覺出有些不對勁,疑惑的朝身邊望去,他確定自己此刻感受到了徐徐冷氣並非錯覺,而是某個面色深沉的元嬰散發出來。
“炎兒提起這個‘佐霄桐’,似是比提起‘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