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聽到御天行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御紫炎神情凝重了幾分。
上次已是領教過自己與對方實力的差距,若果真在此遭遇……御紫炎看向身旁之人——至少要設法保他周全吧。
“走。”御天行牽起少年的手,只說了一字。
寬大的手掌傳來的溫度,使得御紫炎心中隨著一暖。
可是因為如此,才會覺得父皇手掌的溫度令他如此眷戀?
若非四年半前探訪千月宮時巧遇“月天”,或許,他便不會再有與父皇如此親近之日了罷?或許冥冥之中,他與父皇之間的牽絆早已訂下?
思及此,御紫炎不僅彎了嘴角——轉世之後,他倒是信起了“姻緣天註定”了麼?
原本轉世投胎這般匪夷所思之事都叫他遇上了,既是地下有閻府、孟婆,或許天上當真有月老也未可知?
側頭正巧看到少年滿面笑意,御天行亦跟著心情大好,“在想什麼?笑得如此開懷?”
“沒什麼。”
御紫炎語含笑意說著。總覺得若能如此一直走下去也不錯。“皇子”的身份總覺得沉重,皇宮中的爾虞我詐總令人心寒,“皇帝”的光環總覺得太過耀眼。
過去曾以為自己並不在意。此時才發覺,或許,正是因為父皇“帝王”的身份,自己才一直刻意與父皇保持著距離。
雖是當初在閻府許願來世要做殺手,雖是出生抓周之時無意間得了一塊影衛玉佩,但到底最後選擇作了影衛的是他自己。
他是個無心爭奪皇位的“皇子”,所以當父皇問他是否想要做太子時,他卻是選擇喚父皇一聲“主子”,誓言永不背叛。
然而,他到底算不上一個稱職的皇子,他到底忍受不來那些曲意逢迎。
他亦算不上一個稱職的影衛,他,到底嚮往自由徜徉、逍遙江湖。
“對不起。”御紫炎有些悶悶的說道。
“嗯?”
“我從未盡到影衛之職。”
“我說過,白塵收你為徒,你不必執行任何任務。何況三年來,你為尚水內亂之事四處奔走,已做得很夠。”
“為何對我總是如此寬容?”御紫炎的手微微收緊。
“嗯?”
御天行語調平淡無奇,“我對你好,何需理由?”
他的記憶裡並不記得有過這麼一個影衛。從第一天見面,少年便是那個在他面前昏倒口中喃喃自語著的“紫幽”,是個會讓他莫名覺得心疼的人兒。
“不需理由?”御紫炎彷彿中了什麼咒語一般,喃喃的重複著。
“是,不需理由。”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半點猶豫。
“我……”
御紫炎話到嘴邊,卻突然聽得不遠處一片譁然。
順著聲音望去,御紫炎發現高臺周圍眾人正齊刷刷望向他,而高臺上的“天師”正指著他揚聲說道,“此人正是妖狐轉世,迷惑人間。將這孽畜綁上刑臺,殺了祭天!”
眾人剛剛朝拜之時聽天師講起近日夜觀天象,發現萬年之前禍亂人間的妖狐轉世為人,尚水三年來內禍外亂不斷,正是因為妖狐轉世從中作祟。
此時順著天師所指方向看去,正是有一紫發紫瞳少年,與天師口中紫瞳妖狐甚是吻合,眾人皆是一呼百應,叫囂著要將紫瞳少年擒住祭天。
方才御紫炎陷入沉思不曾聽得天師所講,御天行卻是聽得清楚,此時見天師竟說身旁少年是什麼禍亂人間的妖狐轉世,御天行冷笑一聲。
“無稽之談!”
御紫炎雖是不明所以,但見萬人之中潮水一般朝自己湧來,亦知不妙,便是他與御天行武功再高,到底雙拳難敵四手。況且眼見這些人,個個武功皆不在自己之下。
御紫炎不禁一陣頭痛——為何總是讓他遭遇到隱世高手?況且這回的人數也實在有點……太多了些。
心中默嘆一聲,御紫炎對御天行說道,“寡不敵眾,還是先行退去為好。”
“——嗯。”
御天行亦是看出一眾之人並非平凡鄉野村夫,魯莽行事,並非明智之選。
待二人轉身剛要退去,卻見眼前突然閃出一大紅身影。
熟悉的聲音卻是平添幾分妖媚,“怎麼,二位來到我家門口,為何又急著要走呢?”
“月,非,醫!”見來人正是當初害得少年命懸一線的罪魁禍首,御天行眼中閃出殺意。
“主上一直記掛著醫,教醫好生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