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東張西望了一陣,正要離開到別處玩耍卻聽幻瑛突然說起話來,“混‘蛋將暝,本狐有哪裡不好?你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本狐。即便是秤桿子那麼呆板的一個人,都沒有當面拒絕過幽冥鳥。”
“咦?”
聽到幻瑛突然出聲的清寒莫名所以“咦”了一聲,連忙追問道,“幻瑛大人,‘將暝’是誰啊?秤桿子和幽冥鳥又是誰?”
彷彿沒有聽到清寒的問話,幻瑛仍舊自顧自的說著,“幽冥鳥說,秤桿子那副模樣根本就是對他也有情。我是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但至少,他從沒有反對過幽冥鳥留在他身邊。
你說你區區一個人類,憑什麼跟本狐擺那麼大的架子?!你知不知道,就算秤桿子都對本狐客客氣氣的呢!哼!”
……
抱怨的話源源不絕由幻瑛口中說出,明明一句句將將暝貶得一文不值,然而清寒臉上疑惑顏色卻是越來越多。
御紫炎在一旁將幻瑛一字一句全都收入耳中,紫眸之中略過一絲波動。
怨則怨矣,在九幽冥凰引導下方認清自己對將暝心意的幻瑛,對情愛之事卻仍舊一知半解。抑或該說,即便幻瑛用盡渾身解數,無所不用其極,已經將乾坤訣修煉至六合八荒境界的將暝,大概也不會有“情”可動。
“情”之一字,那個男人並非不懂,而是根本沒有。“空穴”方可“來風”,無跡可尋之事,如何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但是關於事實,幻瑛瞭解得太少。包括將暝根本是個沒有愛人之心的人,以及,將暝早便得知,自己手刃仇人之日,便是命隕之時。
御紫炎正在心中嘆息著,一直保持一動不動姿勢坐在池邊的幻瑛驀地起身。
並未對清寒交待半句,一向我行我素便消失了蹤影。
輕嘆一聲,御紫炎心念再轉,眼前場景隨之一變,他與愛人循著幻瑛行蹤再次回到冥界。
“幽冥鳥!”
帶著幾分急切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沒有半點生氣的十八獄最底層。
一抹白色在那晦暗陰森的空間中顯得格外顯眼。耳畔遙遙傳來一聲聲若隱若現的淒厲慘叫,那是在秤桿獄中永生永世受著最殘酷刑法、不得超生的靈魂。
雖然已經見識過此處幻境,但御紫炎總也無法適應這詭異氣氛。御天行心中明瞭愛人所想,不動聲色將身旁人兒擁入懷中。
熟悉的溫涼觸感與冷香氣息彷彿將遠處聲聲淒厲隔絕開來。露出安心一笑,御紫炎朝愛人懷中愈發靠近幾分。
而此時,赤紫色炎火由遠及近,踏火而來的,正是幻瑛呼喚的九幽冥凰。
“幻狐,我還以為我們再見時該是你成神之日呢。”
九幽冥凰揚眉淺笑著對幻瑛說道,“怎麼才這麼一會兒你就又跑了回來?莫非是被你家主子拋棄了?”
“沒錯!”
出乎幽冥意料,幻瑛毫不掩飾照實回答,並且還緊接著說道,“你教我的法子行不通啊。我千辛萬苦幫他移植玄冰火蓮,結果他不僅沒有半點感動,還寫了首詩拒絕我!幽冥鳥,你確定你告訴我的那些有用嗎?”
“嗯?”
聽到幻瑛之言,幽冥眉梢輕挑,眼中也是流露出一絲意外顏色,“沒有半點感動就直接拒絕了你?你當真沒有會錯意?”
“我怎麼可能會錯意!”
幻瑛很不樂意的反駁道,隨後又將將暝在玄冰柱上留下的詩句原封不動背誦給幽冥。
幽冥聽後眉心微蹙,緩緩說道,“嗯,這幾句詩句除了頭兩句看似單純描述蓮花,餘下的,句句寫的都是不祥之事,確是不得不讓人朝反面理解。但是,對於你如此費盡心思示好,他也沒有必要立刻回絕吧?而且更讓人費解的是,若是他想要回絕你,為何不直接說出,反而如此費事寫下這麼一串拗口的話來讓你去揣測?”
說到這裡,幽冥挑眉一笑,“莫非是你太緊張,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
“我當然會緊張!你不要告訴我每回你做些什麼想要引起秤桿子注意的時候你不會緊張秤桿子的反應!”
“呃——”
被幻瑛直白話語駁得不知該作何反應,愣怔片刻過後,幽冥釋然一笑說道,“呵呵,真是的,雖然早就已經知曉你的這副脾性,然而每每被你如此不加半點回轉餘地直截了當質問,我還真是有些吃不消呢。”
但如此感嘆過後幽冥還是好脾氣的坦承道,“不過你說得倒也不錯。若是換做獄主,我也會十二分緊張,不敢大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