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色深沉,不肯再多說椅子、多做一個動作。
微垂下頭,李祁看到,他追隨了多年的主子,御寰的睿思帝,已然低著頭看不清楚小青,彷彿外界的一切任何事都已與他無關。若非那一隻輕撫在御紫炎臉頰上的手依舊溫柔動作著,李祁甚至懷疑不遠處的根本只是兩座人形石像。
“柳,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不尋常的景象讓君嶽山的心止不住突突直跳。莫名的心慌感覺使得剛剛甦醒的男人眉頭深鎖,沉聲問向愛人。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盤旋在二人身側的一兩隻翠綠色玉蝶,與宇文焰柳相識多年,他清楚知道,血玉蝶舞發揮到極致,會讓被攻擊之人渾身麻痺、甚至就這麼使得心脈閉塞,丟了性命。
但是,正因為這血玉蝶舞厲害非常,對自身反噬也十分厲害。將血玉蝶舞威力發揮越多,自身受害越深。因而若非逼不得已,宇文焰柳也不會使出這一招近乎玉石俱焚的術法。
思及此,君嶽山滿臉緊張的抓過宇文焰柳的手腕,也不顧當下混亂場面,徑自為愛人診視起來。
然而很快的,君嶽山長出一口氣。還好,愛人並無大礙,只是遠期稍有虧損而已。
“我,我其實並沒有——”
“嗯。”
不待愛人說完,君嶽山已是瞭然點頭。
方才看到未及消失、仍在空中盤桓的玉蝶,他便已經知道,先前愛人定是使用了“血玉蝶舞”。而如今有愛人情況來看,倒是萬幸並未竭盡全力發動術法。
壓下心頭迷惑不解,暫時不去思考愛人為何會與三殿下動起手來。現在令他更加想不通的是,愛人明明活蹦亂跳,顯是並未過分使用血玉蝶舞,但三殿下面無血色的模樣卻是——
身為醫者救死扶傷的天性,加之先前得到御紫炎相助,兩下相加,於情於理君嶽山都不會對御紫炎置之不理,因為便掙扎著想要起身,口中要對愛人說道,“我過去瞧瞧。”
“君!”
急忙攙扶著愛人搖搖欲墜的身子,宇文焰柳隨著君嶽山一起走向御天行和御紫炎。
向前沒走多遠,君嶽山與宇文焰柳便被御天行周身散發著的“生人勿近”氣息令他們不由得在距離兩人幾步開外便生生停下了腳步。
靠近一些一看,之間御紫炎臉色顯得更加蒼白、唇瓣緊抿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君嶽山的眉峰不由自主鎖得更深了幾分。
“……”
注意到君嶽山沉默,宇文焰柳下意識張口解釋道,“我一時情急之下……”
“嗯。我知道。”
君嶽山安撫的拍了拍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柳,將你的解藥給我。”
“可是——”
宇文焰柳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御紫炎,並未將下面的話說出口。原本清秀的五官皺成一團,看起來怪異非常。
“我知道。”
君嶽山再次點點頭,臉上浮現淡淡笑容。
雖然不知道自己人事不省時發生了什麼以至於愛人損耗精血使出這一絕招,但他相信,他的柳絕非心狠手辣之徒。而且愛人的餓情形也證明了他確實並未當真下狠手。
然而……
君嶽山接過宇文焰柳掏出的赤色藥瓶,不由得看向那一抹玄衣身影。
雖然他並不願承認,雖然他方才一而再再而三試圖以笑容安撫愛人,但看情形,怕是殿下他……
想到這一可能,君嶽山不禁覺得頭皮發麻。
先前他在宮中並不知曉陛下與殿下之間的關係,甚至對於三殿下其人,印象都十分淺淡。
但方才不長的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已看出,陛下對三殿下的重視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而三殿下也確實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氣質,莫名的吸引著每一個人的關注。
先前當他看到曾經淡漠如神祇一般的男人,卻會對一個人露出那麼柔情似水、視若珍寶表情,君嶽山不愧為不震驚。
然而,更加令他忐忑不安的是,此刻睿思帝卻是沒有半點他預料中的暴怒,只是這麼靜靜地、靜靜地凝視著懷中緊閉雙目的少年,好像——好像他懷中的少年並非受了重傷命在旦夕,而只是睡著了而已。
不過君嶽山清楚,眼前紫衣少年絕非只是睡著。甚至——他已經感受不到後者的氣息!
“陛下,請讓在下幫殿下檢視一下傷勢。”
深吸一口氣,君嶽山壓低了音量對御天行說道。不論如何,他必須確定一下三殿下到底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