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侍衛明顯多起來,一個個挺立著,本有些緊張的劉常青,額頭上隱隱見汗。
“就是這裡了,請劉大人先在這裡等候片刻,奴婢這便進去向國公回稟。”這內宦尖聲說著。
“啟稟主上,劉大人已被奴婢帶過來了。”
“讓他進來吧。”王弘毅批閱著奏章,連頭也沒有抬起來。
“是,主上。”得到王弘毅的命令,內侍轉過身,請劉常青進去。
劉常青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自己的衣冠,進了書房,內侍將門從外面關上,退到了十米之外。
書房內佈置的很雅緻,傢俱不多,只一張書案,一把座椅,一個書架,以及遠處點著的香爐和一盆冰塊。
外面雖炎熱,進到書房內,卻只覺得迎面涼風陣陣,很是清爽。
“臣劉常青,見過主公。”根本沒敢直視書案後坐著的那人,劉常青一見來,就恭恭敬敬的跪倒行禮。
“起來吧!”王弘毅又抽出一份,說了句,也沒有多理會。
“謝主公。”劉常青起身後,垂首站立,瞟一眼伏案看信的王弘毅,就不敢多看,靜心等待著。
片刻後,處理完了一份,王弘毅才目視這人。
這是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方臉細眉,留著八字髭鬚,穿著八品官袍穩穩站著,頂上有著白色氣運,還有著紅色的本命氣。
端詳著這人,王弘毅微笑開口:“張卿在大殿上所說事,你可聽說了?”
“啟稟主公,臣已聽說了。”
“你在秘文閣,已有一年半之久了,對你孤有些印象,知道你是勤懇實幹的人,這樣人,正是孤所需要。”王弘毅平靜的說著。
聽到主公這樣說,劉常青伏身說著:“主公簡拔於臣,臣只是盡本分,不敢受主公誇獎。”
對這話沒有多理會,王弘毅盯著他,繼續說:“孤讓人去西蜀之地做一縣令,你可願意?”
“臣願意。”劉常青認真答道。
“不怕那裡民風彪悍?”
“臣不以為懼。”
“好!”王弘毅滿意的點點頭,將一道喻令遞交給他:“在你去西蜀擔任縣令前,孤先派你一個任務,將這道喻令送交到平蠻將軍丁虎臣手中,去他那裡宣喻令,你可願意?”
“臣萬死不辭。”劉常青說著。
“死不用,西益州已經清理了大半,已是太平,但是恢復民生重建郡縣,自然很繁重,你去那裡體察民情,磨練閱歷,對你以後會有些用處。”
“除了喻令,還有一封密信,你必須日夜趕路,風餐露宿是必須,不過在你就任前,孤已給你備好了車輛、侍從、副使,一會你便啟程去吧!”
這密信是交給丁虎臣,王弘毅認為,官可以含糊以顯神秘,但是王之道,就是口含天憲,一字一句都是法。
以力顯法才是王道,所以他在發出的律令,都簡單明瞭,一字不易,當然,對違反者也毫不猶豫處置。
密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直接喻令丁虎臣:“師可失,將不可失,八旗英雄,必善終也!”
意思就是,上三旗的人消耗掉,這是政策,但是中上層,特別是上層不可有失,這些“英雄”必須基本上平安回去,王弘毅為這些人加官晉爵。
實際上就是消耗的十之八九,再召回加官就是了,和歷史上相比,前面一模一樣,就是結果不一樣。
大凡政治和歷史,一旦消磨了這類人的兵權,往往是下獄處死,在王弘毅看來,這就是典型的短視。
國家還吝嗇這點爵田?
有了前車之鑑,誰不怕?
道理都是一樣,這樣搞了,就算不得已投靠和合作,一有機會,都是養賊自重,明朝中後期,哪個關將不這樣,滿人就是養出來。
這種八旗制度的核心,實際上有二個核心,第一就是以夷滅夷打內戰,死一個就少一個,就算有八旗獲勝,其族也只剩一半甚至三分之一,就再也沒有機會翻天了,以少數族驅使這法,還可得天下,以大民族驅少數族,就絕無後患了。
第二就是善終。
國家這點爵田有多少,就一個名號,一點田產,新開幾個縣就可以賞賜全國,何必弄的人人自危。
八旗打光了,事實上對國家就沒有威脅了,那就個個高官厚俸,子孫繁衍,才能使以後的外族英雄一看,為朝廷辦事,不怕沒有好結果,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過河拆橋實是可笑。
“臣遵旨。”劉常青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