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氣數滅亡前,會有短暫的繁榮。
少年青年中年行運,都是好事,但是老年最忌行旺運,往往導致運大壓命。
這時,王遵之又坐到書桌前,向他招手說著:“過來,讓我仔細看看你。”
王守田移步過去,來到王遵之前。
此時,王遵之精神很不錯,眸中帶著晶亮的神光,看了他好一會後,才微微一笑,說著:“不愧是我王家千里駒,不過數月工夫,你已有如此成績,文陽府交於你手,我也算放心了。”
“大帥知遇之恩,我永不敢忘。”王守田單膝跪地,向王遵之叩謝知遇提攜之恩。
“以後就不必再說這些話,只待行了儀式,你便可改口,換個稱呼了。”王遵之受了他這一禮,讓其起身,在自己身旁坐下,有些傷感的說著。
王遵之看著眼前年輕人,愈看,愈覺得和自己年輕時很像,當然,這更多是心理作用。
“你母親……身體還好嗎?”有了這個兒子,想起記憶中那個賢惠的女子,王遵之語氣越發輕緩了。
“大帥,家母身體甚是康寧。”王守田恭敬回答的說著。
“那就好,那就好,她是有福氣的人。”王遵之點點頭,不過此時,說實際,什麼都比不上兒子,這一說就罷,又仔細看了上去,一臉不捨。
他自知時日不多,這時看上去,只見兒子穿著官服,佩著長劍,氣宇軒昂,神態從容,雖然臉上盡是恭敬之色,但英氣勃發,卻是遮掩不住,心中的歡喜根本無以言表,只覺得自己終還不是兩手空空。
看見王遵之露出歡喜莫名的神色,王守田只覺喉嚨乾涸,吞嚥困難,眼中都有些發紅發酸。
王遵之平靜下了心情,親切說著:“我歡喜你的神態和眼神。”
王守田微微一愕,卻聽王遵之說著:“剛毅,熱誠,大志,你可知道,當年我也有這神態和眼神。”
“亂世軍中,看多了人傑,嘿嘿,驚才絕豔、運籌帷幄、風度翩翩、剛毅果決的,都多的是,你說原本大帥,為什麼看上我?選我作繼承人?”
“就因為我還有著熱誠和大志,沒有完全變成冷酷和野心。”
“親冒矢鋒、南征北戰,絞盡腦汁,生殺予奪,這等鎮帥多的是,可是為何不成大器,就是因為只有野心而無大志,只有算計而無熱誠,如此怎能得大運恩澤萬民?”
王遵之說到這裡,自失的一笑說著:“可惜,大帥看錯了我,我才能不足,不能造就大器,只守了這片基業,無法寸進,辜負了大帥的期望。”
在王遵之的心中,對不起大帥的,只是這點,至於夫人的事,雖然已經下令賜死,卻也不覺得有錯,死後見了大帥,也是何愧之有。
王守田抬頭望去,只見王遵之臉上,一現即斂深深自嘲苦笑,只覺得心中不由一痛。
見這神情,王遵之也覺得自己說多了,搖頭失笑說:“我召你來,本是要告訴你,我已經決意立你為嗣子,我和大帥的大志,就由你來繼承了,可是看到你,卻忍不住心中高興,故對著你說起心事來。唉!可能我真的老了。”
王守田按捺住心情,說著:“謝大帥,我一定繼承二代大帥之志,統一蜀地,統一這亂世的天下。”
這是他第一次吐出了真言。
王遵之倒反而一怔,統一蜀地,這倒可以說,統一天下,卻是王遵之連想都不敢多想,聽了這話,不由一驚。
下一刻,王遵之仰天長笑,狀極歡暢,片刻,才指著王守田說著:“你這小子,不想有此潑天大志,若是以前,我必怒而斬之,以免給我王家惹上滅族之禍,可是看你所作所為,都是固本培元之舉,又懂正奇相濟之理,也許你還真有這一線機會。”
王守田剛才才說出這話,就暗中後悔,現在聽了,舒出一口氣。
王遵之又想起一事,說著:“在你之前,我還曾收過一名義女,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但未必見過其人,儀式那日她會和承業一同前來,到時,我給你們兄妹引薦一番。”
“諾。”王守田低下頭應著。
幼鳳啊,她和李承業,成了他一大宿敵,他怎麼可能未見過。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世,他與妹妹,倒還真的未曾見過。
在書房內,二人閒談許久,王守田前世便與這王遵之父子一場,重活一世,自是相談甚歡。
對王守田,王遵之越發滿意了。
又接到了情報,這宋氏已收下聘禮,王遵之心情頓時大快:“儀式,就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