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流海放下手,割了周竹的頭顱,將劍和頭顱都給他拿了,讓他出去,李承業恍惚著,拿著人頭和劍,出去了。
看見李承業出去了,樊流海靜靜的在房間裡待著,那無頭屍體已經流光了血,顯的有些蒼白,樊流海看著看著,冷笑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銅牌,正是營正的身份標記,摸了摸,隨手丟到了屍體上。
外面,李存義正帶著人等著,看見兒子臉色蒼白,拿著劍和頭顱出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一陣悔意,似乎自己已經作錯了大事一樣。
不過這時,已經不能挽回了,他定了定神,呵斥著:“看你這樣子,不過是死了一個門客,拿些精神來,我們去見虞老大人。”
到了堂前,李承業到底不凡,鎮靜了下來,低著頭跟著父親,只是眸中冰涼,再也沒有一絲感情。
到了堂上,不需要父親說,他就上前一步,磕頭說著:“虞老大人,下官有失察之罪,竟然縱容了小人,我已經將他斬了,獻上頭顱。”
虞昭大喜,連忙上前扶了:“人非聖賢,豈能無錯,公子能立刻斬之,足見清白,快快請起。”
又說著:“公子身上有血,快快去洗了換了衣服,等會可和我們一起見將軍!”
李存義喝著:“還不快去?”
李承業低頭應是,放下了劍和頭顱,退了下去。
片刻之後,一個盒子盛著周竹人頭,李承業也換了新衣服,幾人就先上了馬車,直奔到河邊,又上了官船,官船順水而下,向著文陽府奔去。
此時,府中,薛遠卻在和王弘毅在說話。
薛遠也在暗中打量著王弘毅,只見王弘毅氣度恢宏舉止安詳,心中暗想:“一年前邀請自己,看上去只是有點才學的學子,現在城府氣度愈來愈深,果真是人主的顏色。”
當下就繼續報告:“主公先前的方子,的確有用,施了這肥,這溫室裡的幾顆菜都長的很快,又大又粗,臣已經秘密屯著,就要施在了田裡。”
王弘毅聽了一笑,現在十三司,對許多事情還無能為力,但是有些事已經有情報了,他已經知道薛遠在汲水縣的所作所為,遂笑的說著:“這石膏不是稀罕事,關鍵是人尿和牛糞,數目就是這些,不過我已經有了想法。”
“汲水縣有公共糞坑,實際上各縣各府也可以,但是這方子要保密,我派專門的一衛來保密此事。”
“雖然說不能保密多少年,但是能保密五年,就可改變天下局面,你想想,若是我佔領的地方,田產就增出一倍,這是何等天兆?”
“現在麥子畝產不過一石半,多者二者,水稻不過二石半,多者三石,若是能麥產三石,水稻四石,這民心就如磁鐵一樣了,這郡裡內外,也和鐵桶一樣了。”
“先是秘密製作,等制完了再發下去,若是幾年後洩漏不可避免,就宣傳我得了天方,是上天賜予我的,這樣就算洩漏,也得了天命。”
薛遠聽了,不禁俯首說著:“是!”
王弘毅又仔細看了看薛遠的頂上雲氣,覺得他白氣已經濃郁之極,心中暗想:“這也是為了你,若你作這等大事,待得五月萬民豐收時,必可趁此民心突破命格,那時當個縣太爺,就名副其實了。”
口中卻說著:“那這事就議到這裡,你回去多準備,現在到五月還有三月,差不多就是施肥的時候,你多準備,到時候,我為你慶功,晉你為縣令,有此豐收,必是人心所望,沒有人能說閒話。”
薛遠起身行禮說著:“臣原是布衣,仰邀主恩,不到一年,從布衣超遷到縣丞,連跨了七級,已經是過望,心裡甚是忐忑,恐怕不能勝任,負了主公一片諄諄寄託之望。”
“這次豐收,是主公的仙方,臣哪敢居功,唯有慄慄戰兢,為主公效死,安敢再求縣令之職?”
王弘毅聽了這番話,笑的說:“名不正言不順,我用你在汲水縣用事,怎麼不把縣令給你呢?再說你從我甚早,我不提拔你提拔誰?只是你入仕太短,恐有人非議,所以才只給了代理縣令,現在既然有此時機,當然不吝提拔——你也不必推辭了。”
聽了這話,薛遠哽咽謝恩:“主公如此高厚之恩,不知該如何報答臣以後只得誓死效力,戮力公事,以報答萬一。”
說了些話,薛遠告辭出去。
此時是二月,話說二月,農曆二月,已經春風吹來,只是萬物復甦還不多,經過園子,見得了圃裡種的植物已經開始萌芽,路過時,就看見另一面,幾個人正行過來,仔細一看,卻是虞昭領著二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