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
不足一月時間,鄭國公大軍接連攻下了陳留、濟陽、東郡三地。
袞州邊境,門戶已開,三郡各府縣,盡歸鄭國公之時,本來就暗流湧動的袞州,這時早已是民心渙散各大家族,急於求得退路。
泰山郡,馬家。
馬家大宅內,明亮琉璃燈高高掛起,長長走廊上,連成一線,一陣風吹過,琉璃燈輕輕晃動星火晃動,令得人心難以安定下來。
高高起來的一座樓閣上,半夜之時燈火不熄此時馬家家主馬存忠,正與幾位兄弟對坐說話。
馬存忠今年有五十的年紀,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鬚髮還未泛白,面容紅潤一副儒雅和善的模樣。
和他圍坐在一桌,是三位同父同母的弟弟,年紀最大,是比馬存忠僅小一歲的馬存義,最小的是方二十七八歲的馬存厚,三弟是馬存仁。
忠義仁厚,這就是馬氏兄弟的取名由來。
因著是嫡親的兄弟,又自小親近,長大後,四人未起什麼紛爭雖這四房之間小摩擦有,可在對外之事上卻是同仇敵愾。
今日馬存忠將三人召到自己這裡,是有著極重要的事情,要與他們商量。
此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馬存忠有些微燻了。
年紀最小的馬存厚,將杯盞最先放下,開口問:“大兄,今日你找我們過來並非只為喝酒吧?”
“大兄,有什麼事,說出來吧我們兄弟四人,同一父同一母,有什麼事情不能明說的?”
“大兄,是不是族裡出了事情?”
馬存義和馬存仁這時也看向兄長,等著他的回答。
馬存忠的目光,從三位兄弟面上掃過,點點頭:“為兄今日將你們都召過來,的確是件事,要與你三人商量。”
見他表情凝重,三人表情一凜,坐的越發直了。
馬存義試探的問著:“聽大兄的意思,似乎此事並非僅僅關乎家族之事?”
“大兄,你直說吧!”
馬存忠嘆的說著:“這事,與充州局勢有關。馬家雖家族基業在泰山,泰山又離著洛陽尚遠,但現在陳留、濟陽、東郡三地被鄭國公的兵馬所佔,這泰山遲早也會有一場浩劫,馬家與充州脫不得關係,勢必要提早想一下,如何留一條退呢……”
“大兄,現在充州已有小半地域,被鄭國公的兵馬所佔,公孫世家已分舟離析,這勝負不是早就定了麼?”馬忠仁疑惑的問著。
“三兄,此事,未必勝負已定。”馬存厚想到了什麼說著。
“勝負未定?莫非……”馬存仁撓撓頭。
馬存忠又自斟自飲了一杯酒,這緩緩說:“充州雖已被鄭國公的兵馬佔去半數,可大成皇帝卻未必會任由鄭國公這樣下去,新年之前,大成皇帝尚未登基時,鄭國公攻打充州,大成皇帝無閒暇顧及,硯在卻是不同往日了。”
“大兄的意思,是……投奔大成皇帝?”馬存義、馬存仁和馬存厚都是一怔,明白了兄長的想法。
馬家一直以來,都是依附於充州生存,充州是一個獨立的政權。
馬存忠所說的意思,雖未言明,以三兄弟對他的瞭解,便知他已有了主意了。
“大兄,大成皇帝,勢力強大,可……北邊是勢力不小,小弟聽到坊間傳聞,說是北邊那個是天道所定的真龍,不知有幾分可信。”馬存仁說著。
馬存忠聞聽只是冷笑:“區區胡人也敢窺探神器?並且傳說只是紅口白牙,誰知道是真是假?”
“大兄說的是,這事,不到最後,誰也無法辨別真假。”馬存義說著:“這麼說,大兄是覺得,大成皇帝更接近真龍?”
“大成皇帝現在年紀尚青,又是大族出身,正統的世家子弟,豈是蠻夷可比?且不說他已平定了南方,順利登基,只說他昔日為大燕帝報仇之事,大燕舊臣就該領這份情,不是麼?”馬存忠所說之事,是攻入金陵鞭屍一事。
馬存忠的話音一落,房間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只有桌上的琉璃燈,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四人圍坐在桌前,是思索著事情。
“我同意大兄的看法,就算胡人有成龍的希望,但是現在還隔著一段距離,而我們已徑直接靠著大成朝,我們勢必要早做打算了。”
“這一年,大成朝必向洛陽開戰,而必同時舉兵攻向充州,就算洛陽堅固,能抵禦一時,就算鄭國公佔據了半數的充州,但城池初被平定,百廢待興,又哪裡還有餘力去反擊大成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