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多久,飯食擺了上來,親兵沉默的吃著,而盧高就淡淡的用著,醒醒酒意。
因為這裡很安靜,將別的桌子上的客人說話的內容聽了個真切。
議論恩科一事的客人,現在換了話題,依舊三句話離不開金陵發生的大小事宜,能在二樓用飯,都算是有些小有身份。
於是哪家老爺刻薄,哪家老爺慷慨,哪家僕人偷了東西打斷了腿趕了出去,那家又升了官換了宅子。
聽著這些人對朝中大臣的議論,盧高沉默著,聽的很仔細。
聽了一會,盧高就聽聞不少訊息,甚至說到了法會案一事。
這事牽連頗廣,前後有上萬人被誅。
但說到對待以前的從龍舊臣和朋友,都各有法度。
盧高心裡隱隱的有了些譜,這王弘毅談不上暴虐,但也談不上寬宏,這裡面就有一條線,這條線出,分著朋友、親人、待下,在這個自定規則面前,一切都井井有條。
不過這實際上是好事,皇帝要是喜怒無常纖過必究,大家就只得天天如履薄冰,動輒獲咎之中過日子了。
又過了一會,一陣歌聲從窗外傳了進來。
女子的聲音很動聽,所唱的曲子婉轉之極,這春光下的嫩綠之芽一樣,在讓人心裡一陣陣的發軟。
順著視窗望出去,只見一艘華美的畫肪,正在湖面上緩緩而行,這陣歌聲便是從畫航裡傳出來。
本來還在議論著朝中事宜的客人,注意力彷彿皆被那些歌聲吸引過去,好一會,都安靜了下來。
“不愧是月掛姑娘啊……”片刻之後,有人讚歎出聲。旁邊還有人應和著,下面議論的都是事關春季踏青的事。
到了春光明媚的時節,不少子弟會攜妓在湖上游船,或登山踏谷,而普通人家的男男女女,也會出來遊逛,在一些廟會、街市上散散,心。
這滿是春意氣息的話題,讓盧高的手微微一頓,不想再看了,他的意興闌珊,兩個親兵自是察覺到了。
互相使了個眼色,吃的速度再次加快,直到二個親兵也很快吃罷,盧高淡淡的說著:“走吧。”
看起來似乎神情並無變化,可熟識他的人,卻能從他略顯緊繃的嘴唇弧度,看出他此時心情並不愉悅。
親兵付了賬,簇擁著盧高走出酒樓。
直到上了馬車,隨著晃動的馬車一同離開,盧高的心情,慢慢的平復下來,只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