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穿著甲衣,戴著金冠穿著袍子,只是氣色不好,許仲不敢多看,行禮,歸隊。
大殿裡又恢復了寂靜。
許久,盧高深長嘆息一聲,說:“你來遲了一點,沒有聽到說法,我就再說一次,我已經決定降了大成皇帝,趕去金陵。”
許仲不安動了一下身子,沒有說話。
盧高又說著:“祖宗家業一日而去,我是心裡難過,想想我祖父,為了建一點家業,對陣時,身受十七處創,連重甲都扎透了!”
“我父親征討,六個月連下十一城,威震幽州,才有了我盧家的基業,看來還是我無能無德了……不能保得家業。”
眾將聽了,再也站不住,都跪了下來。
朱訥也起身,說著:“大帥這樣說,我們就慚愧死了,大帥上位後,決策並無失誤,只是天運導致,有胡人入侵罷了。”
張泰也起身說著:“大帥,現在胡人不斷雲集,漢民也被驅趕而來,這時不是說這個時候,還請速速決斷。”
“張先生說的是。”盧高平靜下來,擺了擺手,說著:“都起來吧!”
等眾將起身,又站著後,盧高說著:“胡人圍住了這座城,卻留了一門,這是兵家常計,不過現在正好,城中只有一萬人,我們連夜出城,就去臨海縣登船。”
歹匕——亓申
歹匕亓申10
“胡人不會發覺吧?”
“我們很苦,胡人也很苦,聽說一場雪下來,馬匹就死了上千,胡人在夏天就策馬進攻,沒有養肥,經過耿冬苦戰,早已經疲憊不堪,現在我們是幽州的一顆釘子,胡人必須拔除才能安心,所以才不惜代價苦戰。”朱訥淡淡的說著:“現在我們撤離,別說是不知道,就算知道,只怕會按兵不動,讓我們離去。”
古時城池極大,有著幾萬兵馬,不可能真的將一座大城團團圍住,頂多困住四門。
而這座城,所建位置有些險峻,胡人困住三處城門,這是攻城時常用的伎倆,留一線生機給城中守軍,這樣一來攻城更易。
其實大成皇帝派水軍援助,胡人並非不知情,不過的確是這樣,現在胡人已經非常疲憊,這顆釘子還有萬人,再拖一個月就不得了,因此寧可讓這支又硬又臭的敗師撤走。本文字由 啟航更新組 歹匕亓申 提供
盧高聽了,說著:“說的有道理,今天夜裡連夜撤走!”
夜中,大批軍隊默默離城,踏步前行,雖在夜中,又是春天,沒有騰起濃密的煙塵,不過還是清晰可見。
一處丘陵上,數百騎圍著一人,遠遠而看。
這人就是忽爾博。
周圍親兵個個黑甲,馬匹扶著角弓與箭壺,還有各樣的長短兵器,每個騎兵臉上盡帶著強悍和戾氣。
騎兵中,還有上百人身披鐵甲,卻是非常精銳的貼身親兵。
就算在丘陵上,同樣保持著嚴整的陣列,確是令行禁止。
“殿下,就這樣讓他們走了?”有人說著。
“不讓他們走,還要拼光多少人?我們的馬匹再打一個月,只怕要死掉一半了。”忽爾博苦笑的說著。
頓了一頓,又說著:“而且他們是幽州漢人的最後抵抗,離開後,幽州就平了。”
說到這裡,心中苦澀。
就算幽並二州平定,連成一片,但至少今年上半年,胡人走動彈不得了,必須把疲憊不堪的馬匹養肥養壯。
而這半年,南方稱帝的王弘毅,就能作出更多的準備,甚至可能攻下洛陽,把戰線推到黃河一帶。
想到這裡,忽爾博心中苦澀無比,這時所望著幽州,盡歸所有,但已經失去了趁著漢人分崩離析的局面一舉搏殺的可能。
以後將是長期相持,不斷流血,直到一方“轟”然倒下。
“現在不能這樣了,必須按照漢人的制度,把漢人組織起來,為我們生產糧食,打造武器。”忽爾博默默的想著。
得了幽並二州全境,也到了採取懷柔手段的時候了。
這事不是很容易,也不是很難,父汗早就有人吹風,這時上書一說,必可如願。
只是,就算這樣,啟用漢人,建官立制,收取漢人官員,重用漢人降將,能走多遠,還真的難說。本文字由 啟航更新組 歹匕亓申 提供
轉眼一想,忽爾博又覺得,就算不能入主中原,但漢人也是牙,氣大傷,退到草原後也能自保。
可所謂進退不難,想到這裡,忽爾博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