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才會過來。
季然見張鶴年的臉色陰沉下來,不禁暗暗叫苦。
季然官職還略低於崔敘,但此人卻比崔敘更受張鶴年信任,不僅因為二人姻親關係,更因季然其人性情溫和,不會咄咄逼人的提出建議,說起話來給人留著幾分餘地。
季然與崔敘算是忘年交,自然清楚,崔敘此人最是耿直不過,對張家二代都忠心耿耿,卻因說話直,雖受信任卻不受重用,到老都是一個謀士職位。
崔公啊崔公,你這性子,到底還需改改啊!
看了崔敘一眼,季然輕嘆一聲。
不過季然也知道,崔敘雖有些倚老賣老,卻本心不壞,否則季然也不會與崔敘為友。
“崔公,你說的不無道理,大人自是知你一片忠心,皆是為的大人著想。不過,你想一想,傅允信其人最是奸詐薄義。”
“幷州九郡,傅允信繼承時,只得了二郡,雖有名分,卻無實權,可這些年,透過權謀和分化,已經吞併了三郡,現在擁有四郡,凡是親近者都受其害,大人不過是不屑與其虛於委蛇罷了。”季然緩緩開口,說著。
聽到季然之言,崔敘也沉默下來,知道季然說的也有些道理,更何況,既是已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埋怨大人不聽自己又有何用?
於是,點點頭:“你說的不錯,卻是這個道理。”
“即便是傅允信不願出兵,新興城破,又對他有甚好處?一旦城破,幷州就完全失去屏障,盡入胡人之手,依臣之見,只要多拖得幾日,傅允信仍會派兵前來。”季然繼續說著。
張鶴年這時臉色方漸漸緩和下來,嘆了口氣:“也只能是如此了,城中有著一萬守軍,都是精銳,再徵調民丁二萬,我便不信,三萬人,還拖不住一個月!”
他這裡可是郡城,城堅牆高,又有著大量積存的強弩、滾石之物,豈是容易攻破?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一個慌亂腳步靠近,片刻,一個聲音在自己書房外面響起。
“大人,不好了胡人大軍已經兵臨城下,立刻就開始攻城並且……並且攻城的皆是些我們漢人的老幼婦孺啊!”
“老幼婦孺?”張鶴年臉色微微一變。
在場的季然和崔敘,都是面色大變。
“隨我去城頭一觀!”張鶴年猛地站起身,說著,季然和崔敘這時候已是同時猜到了什麼,面現怒容。
見張鶴年向外走去,他們也都快步跟了出去。
新興郡城下
胡人大部分是騎兵,一人雙馬,又有著新降的漢人充當輻重大隊,最後是精騎押後。
胡人騎兵,大部分都有皮甲,現在甚至也有了旗幟,旗幟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胡騎,形成著滾滾洪流。
到了城前,大軍停止,看著城池。
“殿下,此城不太好打啊!”見到這種情況,忽爾博的將領,神色都略微凝重。
“萬戶,現在怎麼辦?此城看起來城堅牆高,又有這樣寬的護城河,這些漢人要是不肯降……”有人說著。
“無妨!”忽爾博一身金甲,乘在馬匹上,仔細向城頭上觀看。
在他的身後,是眾個大將,其中也有幾個道士隨從,很有些不和諧。
看了片刻,卻見忽爾博緩緩冷笑:“即城堅牆高又如何?只要有著雲梯,照樣可以攀爬上去。護城河寬又如何?讓我們的勇士在後面驅趕著,就不信那些漢人敢不向前死的人多了,自能將這河道堵住了,何愁不能過去?”
“殿下英明,這樣就不損我們勇士了!”周圍的胡將一聽,都連連點頭,大聲叫好。
跟著的兩個中原道人,聽了這話,都不由有些變色。
在四王子麵前,雖有些薄面,可不過是忽爾博給些面子,在這時卻沒有絲毫說話的餘地了。
眼見著漢人被騎兵踐踏屠殺,能讓四王子下令少殺些人,已盡到他們的職責了。
命令一下,號角聲連綿響起,一隊隊騎兵驅趕著漢人前去,漸漸在陣前彙整合一大片,形成了人海。
這些漢人手上搬運著盛土的布袋,跌跌撞撞上前,其中不少知道自己命運,不由哭聲連天,還有著孩子跟著父母上前。
“師弟,不要妄動!”眼見著大批的漢人被驅趕著向前,一個道士面現不忍,欲再說些什麼,卻被同門一把攔住。
“可是,師兄,這、這未免太過殘忍。”
“此次浩劫是天意,又豈是你我能左右了?能救得一些已是造化,萬不可過於強求。”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