癟嘴,為難的看著母親。
“老大,你莫不是見我糊塗,忽悠我呢?”賈母揚眉問。
賈赦為難道:“母親,兒子所言句句真心,只是那兩個壯漢實在是——”
“原來你的決心也不過如此,罷了,你去玩吧。”賈母故意失望的嘆口氣。
賈赦被激將的不服,立馬應了下來。
賈母笑起來:“很好,日後他二人監督你,保護你安全,我也放心。”
賈赦見母親一副得逞的表情,突然有那麼點後悔自己嘴快了。罷了,就認任命吧,反正自己現在比二房受寵了,值了!
賈母轉即將目光落在了邢夫人身上,邢氏嚇得縮脖子裝木頭不敢動。“你啊,毛病不少,最先要改的就是你小氣苛責的毛病。”
邢夫人毛病多歸多,但好歹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有目共睹,可比那個裝仁善的王夫人強多了。
邢夫人不敢造次,自然老實地應下。怕只怕她日子久了,忍不住再犯小氣病。
賈母把身邊的琥珀撥給了邢夫人,令其擔負起監督邢夫人的權利。琥珀素來機靈,她若能幫襯邢夫人往正路上走,邢夫人日後總會感謝寵信她。琥珀如今已得罪了王夫人,跟在大房的邢夫人身邊,路會走的更遠,將來也會免於王夫人的迫害。
琥珀會意賈母的意思,十分感激賈母為她的長遠考慮。她衝賈母磕了三個響頭。哭著謝恩。
邢夫人見她忠心耿耿,倒也歡喜。夫妻二人各自領了人,心滿意足的去了。
黛玉下了學,趕早就來到賈母這裡等著。黛玉給大舅父舅母行了禮,笑著進門給賈母請安。
“其他姊妹呢?”
黛玉回道:“探春妹妹組織大家切磋畫藝,我逃了來見您。”
“不合群。”賈母玩笑道。
黛玉俏皮的摟住賈母:“才不管她們呢,我只管與外祖母合得來就成了。”
“快叫我瞧瞧你這張巧嘴是怎麼長得?”賈母說罷,捏了一下黛玉的下巴。
黛玉衝賈母努嘴撒嬌,她遲疑了下,跟賈母提出自己想寫信回家。女先生近來一直給她們講授孝道,黛玉覺得自己身在外,有義務按時跟父親道幾句平安,同時她也想知道千里之外的父親的情況,心情如何、身子好不好等等。
賈母笑,伸手對點了黛玉的額頭:“又外道,不是早和你說了,想寫信就下去,拿錢養他們作何,由著折騰他們跑腿去。”
黛玉歡喜的點頭,跟賈母解釋道:“我明白呢,信早就寫了,此來是想問外祖母可有什麼話捎過去?”
賈母沉吟了會子,忽然抬頭盯著黛玉:“你父親任巡鹽御史多年,間隔最久也得三年進京述職一次。這些年到不見你父親來過,可有什麼緣故?”
“此事我聽母親提過,父親是兼任,職務繁忙。聖上特點父親可不必來京,每年只管寫述職摺子奏上便可。若真有要務,再進京詳述。不過這些年揚州和和順順的,沒什麼大事,父親便省力一直在揚州待著了。”
“糊塗!”賈母嘆了一聲。
黛玉歪頭看賈母,不解其意。
“換做別人,不管有事沒事都巴不得往京都裡跑,多走動走動,在皇帝跟前露了臉面,以圖謀似錦前程。你父親倒好,跟耗子躲貓似得,打算窩在揚州那地方一輩子?”賈母本以為林如海進京是個麻煩事兒,沒想到他曾經竟有皇帝的“特點”,可見林如海當初是受皇帝重視的。恩愛的小兩口尚且禁不住異地分別的疏遠,更何況君臣關係。皇帝再中意林如海,他三年五載的不露面,日理萬機的皇帝哪還會再記得他?
黛玉頷首,跟賈母解釋道:“許是父親不喜京城的繁華,願過平靜安順的日子。那些年我與母親、父親在揚州日子還不錯的。”
“這世道,不爭就註定被人欺負。如今的情況,容不得他過什麼‘安順平和’的日子。我說你來京許多日子了,也不見他有託人走動的意思。原來是他心涼了,自甘抑鬱不爭了。他的女兒,自該由他做父親的護一世周全!”賈母薄怒,語氣堅定如鐵。
黛玉有點被賈母的氣勢震懾著了,眼含著淚花,默默點頭應承。
“好孩子,祖母可沒有嫌棄你的意思。祖母只要活著,自要護著你的。怕只怕我這老婆子一旦有個好歹,你純善不通世事,被那些狼心狗肺的欺負了去。我問你,若有外祖母和你父親一起護著你,可好?”
黛玉破涕微笑,愉悅的對賈母點頭。“自是求之不得,不知我前世休了多少福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