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間只放了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左邊內間是臥室,右邊內間放了便器,所以整個屋內有點臭味。
這個坐在地上的人居然是自視甚高,豪氣干雲的司徒哲,這簡直令人沒法相信。
中年小鬍子吩咐那漢子把飯菜和酒放在桌上,然後還燃了一盤木沁香,使那臭味湮沒,道:“司徒老弟,今兒晚上我想和你聊聊!”
是不是英雄,也許飢餓就是最有效的試金石了。
司徒哲一日兩餐,只有小米飯半碗和白水一碗,沒菜,就連油、鹽也沒。
真正是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現在乍聞菜香,也就顧不得罵人,已坐在這中年小鬍子的對面,先挾起一塊扣肉吞了下去,又喝了一杯酒。
司徒哲這才開口道:“你這陰險的傢伙,今兒晚上是發了什麼羊癲瘋!”
中年小鬍子笑笑道:“司徒老弟,你這人什麼都好,只是太自負也太粗暴了些。”
“你說粗暴好?還是陰險好?”
“老弟,你不能瞭解我的苦心,我是救你呀!”
“去你的吧!”司徒哲額上青筋暴起,憤怒的大聲吼道:“救我?救人要廢了人家的一身武功?”
“老弟,這不過是暫時的,我可以使你恢復武功,使你像從前一樣,只是為了你,也為了一件大事,不得不暫時委屈你。”
“我恨不得一耳刮打你兩個響!”一掌摑了過去,像麵條似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中年小鬍子一個指頭就撥開了。
司徒哲似乎也習慣了這種絕望,大口喝酒,大口吃萊,在眼前,已不再有大鬧中堂府的雄心壯志了。
中年小鬍子道:“你哪兒知道,有很多人要殺死你?”
“我不信!”
“老弟,事到如今,你還是執迷不悟,你的脾氣害苦了你,你可知隆貝勒與和���裁匆�蹦懵穡俊�
“因為他們誤會我是李夢帆的人。”
“你把自己估高了!李夢帆並不需要你這個幫手,他們殺你滅口,是因為他們撤了個天大的謊。”
“什麼謊?”
中年小鬍子說了假司徒哲血書的事。
司徒哲當然知道,可是他恨這人廢了他的武功。
“我知道,你暫時失去了武功,恨我入骨!”
“你倒有自知之明,試問,你既是他們的同黨,為什麼不殺我?”
“我和誰是同黨?”
“隆貝勒及和��!�
中年小鬍子搖搖頭,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早先,隆貝勒及和��譴�ㄒ黃�模��衷凇���
“又鬧翻了?”
“不是鬧翻,各自為了利害關係。”
“如果你真是為了救我,應該馬上恢復我的功力才對。”
“快了!過不了多久我一定使你恢復。”
“告訴你,這種生活我過厭了,我會自絕!”
中年小鬍子微微一笑道:“你不會的,老弟——”
“怎麼?你以為我貪生怕死,連自絕的勇氣都沒有?”
“老弟,好死不如賴活,你還有心願沒了!”
“我有什麼心願?”
“你不是很喜歡白綾嗎?”
司徒哲精神為之一振,但又頹然道:“喜歡又能怎麼樣?我司徒哲弄到這般田地,哪還有資格——”
“不不!你太有資格了,你的不幸可以說因她而起,她委身於你是順理成章的事。”
“我看你是專揀好聽的說,有什麼用?”
“這是什麼話?我處世待人一向說到做到,絕不拿嘴皮子耍人。”
“你豈但拿嘴皮子耍人?還把我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還在這兒嚕嗦什麼?”
“老弟,總有一天你會認清我,明白我的。”
“好!你說我喜歡白綾,你有辦法,說到做到,絕不耍嘴皮子是不?”
“對!”
“她在哪兒?”
中年小鬍子放下筷子,走向窗邊,向司徒哲招招手。
司徒哲真不想過去,但又不免被他吊上胃口,走向窗邊向外望去。正屋門內站著一位清麗脫俗,有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正是已離開了“回春手”處,又沒回家,而不知去向的白綾,白綾怎麼會在這兒出現?司徒哲一陣激動,興奮過度,混身顫抖,他要大喊,他要告訴她,他是如何地思慕她!
他舉著雙手,張開了口,但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