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姐姐,你相信我,我會派人去救楊堅出來,你還是先回京,我一定會把一個完整的楊堅送到你面前。”
“完整的楊堅?是活的還是死的呢?阿彌,你跟我都知道宇文護的手段,倘若你真的能這麼輕鬆救出楊堅,就不會待在這裡這麼多天一籌莫展。你也說了,宇文護真正的目標是我,我不去見他,他勢必不會放了楊堅。”
“可你若去見了她,你還有命回來嗎?大冢宰他平生最恨背叛過他的人,陌姐姐,你如果真的去了,只怕非但救不了楊堅,還把自己搭上了。陌姐姐,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去的!”
宇文邕說的話我何嘗不懂,宇文護在楊堅義軍突起時就該猜到我就是元胡摩,他當然恨不能將我碎屍萬段,甚至比對楊堅還要深惡痛絕,否則也不會設下高臺,以楊堅做餌,引我上鉤。我苦笑道:“但我要是不去,楊堅不就死定了?”
眼見宇文邕的雙目因為怒極而變得通紅,我舉起手摸了摸他的髮鬢,“知道你是為我好,不想我去冒險,可若不是因為我,楊堅又怎麼會身陷險境?不論怎樣,我都不能扔下他不管。而且,我與宇文護之間,的確該有個了斷。”
第一百七十一章 黑珠鏈
“陌姐姐!”宇文邕聽我這樣說,便知道我的決心,立馬就感覺到不妙,急急勸道:“你若因此去見他,可就真正地著了他的道。大冢宰此時已是窮途末路,兵敗如山倒根本就是定局,他現在只是在垂死掙扎,想要找個人做墊背的。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你腹中的孩子考慮考慮,你難道忍心讓他陪你一同涉險?楊堅……他若知道了,只會怪陌姐姐你的。不管怎麼說,陌姐姐也該為他保留下這一絲血脈,是不是?”
他句句在理,可是卻沒有辦法說服我,我不過是歷史上不存在的一號人,我腹中的胎兒只能是籍籍無名的傢伙,絕對不會是隋文帝的兒子。我經宇文邕這一提醒,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這樣一來,我就更該去了,用我去交換楊堅沒那麼容易,但讓宇文護先把獨孤伽羅放回來,應該是容易得很吧?”
她腹中所懷的,才是楊堅嫡親的孩子,倘若真的要留血脈,留的也只能是楊堅當眾娶的妻子——獨孤伽羅光明正大懷上的孩子。
宇文邕怔怔地看著我,“陌姐姐,你這是何苦?你要救楊堅,無可厚非,可是獨孤伽羅,你救她值得嗎?”
我也不知道值得不值得。經過這麼多事,我只知道,冥冥中一切早就註定。只不過,這一段歷史中,我有我所在乎的人與事,也有我的使命,這些恩怨糾葛,是我欠下的賬,終究是要還的。
宇文邕見勸我不住,索性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陪陌姐姐一起去,不論如何,也要把楊堅救出來。”
“那怎麼可以?!”我大吃一驚,“阿彌,如今你是一國之君,你身負重任,怎麼能陪我一起涉險。你要是陪我去,那才真的是羊入虎口,宇文護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的!”
“陌姐姐能為了我接二連三地去而復返,為了我連最重要的自由都捨棄了。我這皇帝的寶座,這二十萬大軍,都是拜陌姐姐所賜,若沒有陌姐姐,就沒有今日的我,我不過是陪陌姐姐去救楊堅,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卯足了勁地搖頭,“我千里迢迢趕來,就是怕你和楊堅因我而陷入險境,你現在能平安無恙地站在這裡,我就只想到廟裡頭去燒高香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去胡鬧!”我越說越急,一張臉都憋得通紅,整個人都有些氣喘吁吁了。
宇文邕只怕我會氣急攻心而有什麼閃失,連忙說道:“好,我答應你不胡鬧便是,不過陌姐姐也要答應我,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們再去找宇文護談判。要不然,你腹中的胎兒只怕是吃不消的。”
我點了點頭,宇文邕便扶著我在帳子中鋪好的毛氈上躺下歇息。宇文邕伸手輕輕地替我按摩著四肢,這幾天長途跋涉,體力早已透支,此時此刻,我直到身體徹底地放鬆下來,才發覺自己的四肢都快要喪失知覺了,原來已經疲憊至斯。
………
宇文邕揉捏著,忽然間停住了手,他的手觸碰到我手腕上戴著的那串黑珠手鍊,一下子揭開了長安時我與他在一起時的回憶。
“你當時還騙我說是什麼過江龍子的手鍊,南陳的太醫告訴我這手鍊用的珠子產自西域,是最上等名貴的藥材,佩戴在身上對不孕者有奇效。”我只覺得有一股暖流在胸中流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滾圓的肚子,“你怕我不肯吃藥,就想出這麼個法子來醫我的頑疾,是不是?我的孩子還真是該好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