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薊北迴應,關情月閉上眼,呼吸漸趨平穩。
但燕薊北抓著被子的手卻是一緊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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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月的天,飄起了雪。
皇宮,這個華麗卻冰冷的地方,依舊不識人間冷暖。
御書房裡,年輕風神的天權帝披著裘衣,拿著畫筆細緻的畫著什麼。
忽然,冷冽的風中呼嘯的夾著清冷悽楚的簫聲。
悠揚迴轉,繾綣低迴,又莫名的哀傷,聽者幾欲落淚。
天權帝停下筆,怔怔的聽著,又彷彿回到了最後一次見那人的天牢。
自嘲的搖搖頭,天權帝繼續著手中的畫作……
積雪的屋簷,男子一身白衣,衣著單薄,修長骨感的手執著一笙簫,靜靜的吹著。
漫天白雪紛紛揚揚的散落髮際,他好像渾然不知是冷與否,斷斷續續,卻未停止。
天地揚灑,只餘此一人,他一人,和他的一個人。
天權帝終於停下了筆,輕嘆一口,攏了攏裘衣的領口,向內室走去,背影華貴而落寞。
簫聲也已止住,雕木屋簷空蕩,積雪上還殘留著不深不淺的腳印。
文案上的畫作沒有收起,淡淡幾筆的勾勒,深藏著濃濃的情思。
絢爛的桃花林裡,兩個相擁的男子,霞光將他們的笑容映得明亮,莫名幸福。
宣紙角上龍飛鳳舞的提了四個字:世外桃源。
因為你曾經和我說過,要一起尋找,我們的世外桃源。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之幸福生活
自那日離開後,關情月回了趟隱山,看望師父他老人家。師父身子骨硬朗,還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這些年,自己不在的時候,師父似乎看開了許多,也開朗了許多,這當然是關情月最希望看到的。
師父詢問他是否想留在隱山,關情月拒絕了,他找了座島留居,臨走時順便帶了幾株芷醉。
他想試著移栽到島上,看能否存活,本不抱希望,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於是,關情月將此島取名:花母島。
萬花之母,連芷醉那麼刁的花都能養得活。
入住花母島以後,木戶的眾人前前後後三三兩兩的來過,其中最神奇的就屬連朔和阿丁同來的那次,關情月看著他倆,怎麼看怎麼有奸…情,而且還是屬於,阿丁在攻擂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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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關情月如往常一樣去外邊那條小溪邊釣魚,然後再打點一下,隨手作幅畫,接著想去他那張梧桐樹下的涼榻上休息休息。
可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上頭已經有人了?還是那個應該在陰森森的鬼皇宮裡的人。
此時,祈晉流正枕著手臂,笑眯眯的看著他。
關情月確定不是眼花後,選擇,無視。
祈晉流見關情月不理自己,自顧自的就走了,趕忙追上來,“情月?情月?”
關情月停下腳步,轉過頭淡淡的看著祈晉流。
祈晉流最怕看到的就是關情月雖無動於衷,卻早拒人千里的表情。
拉著他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絮絮叨叨的開始說了起來:“小時候,我常常看到段家小公子和老七老八玩得很開心,其實我也特別想和他們一起玩。可是母后每次都會告訴我,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是個小大人了,我將來是要在凌駕於萬人之上的。我聽了母后的話,卻還是抵不住誘惑偷偷的看著你們玩,然後母后就又告訴我,只要我當了皇帝,將來什麼都是我的,我就能讓你們陪我一起玩了。那是我第一次下定決心要當皇帝。後來,看著父皇坐擁天下群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就越發覺得權力,是多麼的好。大概那就是利慾薰心吧。遇到你以後,我也想過是不是能夠放棄皇位,但是,那是我追求了十多年的夢想,好像已經成了執念,每次我想要放棄的時候,那個念頭總是會冒出來將我拉回去。”
“直到登上皇位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悲哀,連一個真正的笑容都得不到,更別提一個真正的愛人。情月,天下的賢君可以有很多,但我只有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麼?”
祈晉流握緊關情月的手,看著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真誠和渴求,關情月有些恍惚,也許,高處不勝寒,非得體會過,才能明白其中的真諦。
收斂心神,甩開祈晉流的手,關情月兇道:“把廚房的魚剁了。”
祈晉流咧開嘴,屁顛屁顛的去了。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