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可就是自找倒黴了。我再說一遍,你們注意給我和我的驢弄好吃的,這才是最要緊的事。等會兒咱們去巡視一下,我想把這個島上的種種壞事以及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人都清除乾淨。我可以告訴你們,各位朋友,遊手好閒的人在這個國家裡就好像是蜂房裡的雄蜂,它們專吃工蜂做的蜂蜜。我要照顧勞動者,維護貴族的地位,獎勵品行端正的人,尊重宗教和宗教人士的名譽。你們覺得怎麼樣,朋友們,我是不是有點煩人呢?”
“您講了這些,”管家說,“使我感到很佩服。像您這樣沒有文化的人,我估計甚至是大字不識一個的人,竟能如此金口玉言,已經超出了派我們到這兒來的人以及我們這些人的意料。看來世界上真是無奇不有,玩笑竟變成了現實,想嘲弄別人的人自己倒被嘲弄了。”
到了晚上,經過雷西奧的批准,桑喬吃過晚飯,大家收拾妥當,便準備外出巡視。陪同的有管家、文書、餐廳侍者、專門記錄桑喬行蹤的傳記作者、差役和文書,浩浩蕩蕩,行色壯觀。桑喬拿著他的權杖神氣活現地走在中間。他們才巡視了幾條街,就聽見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原來是兩個人在打架。他們一見來了當官的,就住了手。其中一人說道:
“上帝保佑!國王保佑!在大街上竟會遭搶,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行搶!”
“彆著急,好人,”桑喬說,“告訴我為什麼打架,我是總督。”
有一個人說道:
“總督大人,我來簡單講一下。您大概明白,這個道貌岸然的人剛才在對面那家賭場裡贏了一千多雷阿爾,天知道他是怎麼贏的。我當時就在旁邊,知道他做了幾次手腳,可是我昧著良心沒說。他贏了錢,我等著他給我至少一個埃斯庫多做抽頭兒,這是我們這類人的規矩。我們專門給人幫忙,誰手腳不乾淨也不說,以免打架。可是他卻把錢一揣,出了賭場。我氣急敗壞地跟了出來,對他好言相勸,讓他怎麼也得給我八個雷阿爾。他知道我這個人沒職業也沒收入,因為我父母既沒教我也沒給我什麼職業。可這個狡猾的傢伙比卡科還賊,比安德拉迪利亞還鬼,他只想給我四個雷阿爾。您看,總督大人,他多不要臉,多沒良心!不過就是您沒來,我也會讓他把錢吐出來,讓他明白明白。”
“你有什麼好說的?”桑喬問另一個人。
那個人說這個人說的全是實話,他只能給這個人四個雷阿爾,因為他已經給過這個人好幾次錢了。另外,要抽頭兒的人得講點禮貌,如果他不能肯定贏錢的人手腳不老實,那錢不是正經贏來的,他拿錢時應陪著笑臉,不能計較給多少。為了證明自己是好人,而不是像那人說的那樣手腳不老實,他一個錢也不準備多給。只有手腳不老實的人才會給旁邊看破他作弊的人一些賞錢呢。
“是這樣,”管家說,“總督,您看該怎樣處理這兩個人呢?”
“現在應該做的是,”桑喬說,“你,贏家,不管你是不是好人,或者你又是又不是,馬上給跟你打架的這個人一百個雷阿爾,然後你還得掏三十個雷阿爾給監獄裡那些可憐的人們。而你這個既沒職業又沒收入、在島上無所事事的人呢,拿上這一百個雷阿爾,明天就離開這個島吧,十年內不許回來,如果違反,就罰你來世補罪。我要把你吊在恥辱柱上,至少我派去的劊子手會這樣做。誰也別再說什麼,否則我就要揍你們了。”
一個人掏了錢,另一個人收了錢;這個人離開了島嶼,那個人回了家。總督說道:
“除非我能力不足,否則我一定要取締這些賭場,我覺得它們是非常有害的地方。”
“至少這一家您不能取締。”文書說,“這家賭場是一個大人物開的,他打牌每年輸掉的錢比贏的錢還多。對其他小賭場您可以顯示一下您的權力。那種小賭場更有害,更可惡。那些出了名的愛做手腳的人不敢到達官貴人的賭場上去耍手腕。賭博是一種通病,在大賭場賭就比在小賭場情況好。小賭場若是在後半夜逮著一個倒黴鬼,非得活剝了他的皮才算完。”
“文書啊。”桑喬說,“現在我明白了,這裡面還有不少說頭呢。”
這時候,一個捕快揪著一個小夥子過來了。捕快說道:
“總督大人,這個小夥子本來是朝咱們這兒走的。可他一看到咱們,轉身就跑,而且跑得飛快,看樣子是個罪犯。我在後面追,若不是他絆倒了,我恐怕還抓不著他呢。”
“喂,你為什麼跑呢?”桑喬問。
小夥子答道:
“為了避免捕快們問的許多問題。”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