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些。唐路易斯堅持吻了法官的手,淚水也灑到了他的手上。別說是法官,就是石頭心腸的人見此也會心軟。法官知道這樁婚事對自己的女兒很有好處。不過他辦事慎重,如果可能的話,他想徵得唐路易斯的父親同意。他聽說唐路易斯的父親正在為自己的兒子謀取爵位。
此時客人和店主已經不打架了。經過唐吉訶德的好言相勸,而不是惡語威脅,客人已經如數把錢付給了店主。唐路易斯的幾個傭人正在等待法官同唐路易斯的談話結果,以及唐路易斯的最後決定。可是魔鬼偏偏不閒著,這時候讓那個被唐吉訶德搶走了曼布里諾頭盔的理髮師進了客店。桑喬當時曾把理髮師那頭驢的鞍子搶了過來,換到自己那頭驢身上。理髮師把他的驢牽到馬廄去,看到桑喬正為他的驢準備馱鞍。理髮師認出了那馱鞍,立刻奮不顧身地向桑喬衝去,嘴裡還說道:
“嘿,你這個盜賊,我終於抓住你了!還我銅盆、馱鞍和所有鞍具!”
桑喬突然受到攻擊,還聽到有人在咒罵。他一隻手抓住馱鞍,另一隻手揮拳向理髮師的臉打去,立刻把他打得滿嘴是血。可理髮師並沒有因此就放開抓住馱鞍的手,反而大聲呼叫起來。客店裡的所有人都循著這打鬥的聲音趕來了。理髮師喊道:
“求國王和正義主持公道!這個攔路打劫的強盜搶了我的東西,還想要我的命!”
“你胡說!”桑喬說,“我才不是強盜呢。這是我的主人唐吉訶德在那場出色的戰鬥中繳獲的戰利品。”
唐吉訶德就在旁邊,得意洋洋地看著他的侍從能攻善守,並且從此覺得他是個有用的人,心裡打算著一有機會就要封他為騎士。唐吉訶德覺得桑喬肯定會很好地發揚騎士精神。理髮師吵鬧著說道:
“各位大人,這個馱鞍是屬於我的,這就好像我肯定會魂歸故里一樣確鑿無疑。我對它非常熟悉,就好像它是我生的一樣。我的驢就在牲口棚裡,我不會說謊,不信你們就去試試,看看它是不是正好配那頭驢。如果不是,我就是混蛋。還有,他們搶走我的馱鞍那天,還搶走了我的一個新銅盆,沒有用過的。那個銅盆能值一個埃斯庫多。”
唐吉訶德這時忍不住要說話了。他來到兩個人中間,把他們分開,又把馱鞍放在地上,待他們把事情辯出個究竟再做處置。他說道:
“諸位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位忠實的侍從分明弄錯了。他稱之為銅盆的這個東西,過去、現在和將來都是曼布里諾的頭盔。這是我在一次出色的戰鬥中從他那兒奪取的,並且合理合法地擁有了它。至於那個馱鞍,我就不說什麼了,我只知道我的侍從桑喬曾請求我允許他奪取這個敗陣的膽小鬼的馬具,用它來裝備他的馬匹。我允許了,他就把馬具奪了過來。至於馬具為什麼會變成馱鞍,我只能給一個很簡單的解釋:這是遊俠騎士常遇到的那種蛻變。為了證明這一點,桑喬,你把這位老兄說成是銅盆的那個頭盔拿到這兒來。”
“天哪,大人,”桑喬說,“除了說這個盆是什麼馬裡諾①的頭盔,這個人說的馱鞍是馬具,您就沒有別的證據說明我們的意思嗎?”
①桑喬在這裡又把曼布里諾說錯成馬裡諾了。
“你照我的吩咐去做,”唐吉訶德說,“並不是這座城堡裡的所有東西都受魔法的制約。”
桑喬把銅盆拿來了。唐吉訶德馬上把它拿在手裡,說道:
“諸位看看,這位侍從有什麼臉說這是個銅盆,而不是我說的頭盔呢?我以騎士界的名義發誓,這就是我從他那兒奪取的頭盔,上面的東西一點兒不多,一點兒不少。”
“這肯定沒錯,”桑喬這時說,“自從我的主人打了那次勝仗以後,只打過一次仗,就是釋放了那批帶鎖鏈的倒黴鬼那次。要不是這個盆兒盔,那次可就麻煩了,當時石頭就像撲天蓋地一般地打過來呢。”
…
第四十五章 曼布里諾頭盔和馱鞍疑案及其他事真相大白
“諸位大人,”理髮師說,“這兩位紳士仍然堅持說這不是銅盆,而是頭盔。你們看看到底是什麼?”
“誰要是說它不是頭盔,”唐吉訶德說,“我都會讓他承認自己是在撒謊。不管他是騎士還是侍從,都是在說彌天大謊。”
我們熟悉的那位理髮師也在場。他十分了解唐吉訶德的脾氣,想讓他把洋相出得再大點,好拿他開心,逗大家笑,於是他對這位理髮師說:
“理髮師大人,或者不管你是什麼人吧,你該知道我和你是同行。我領取考試合格證已經二十多年了,對各種理髮工具全都熟悉。我年輕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