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袁三公的反應也沒有讓女婿陶副主任感覺有半分意外,在早已收到女婿出兵的情況下——大袁三公始終都是按兵不動,對於女婿請求戰馬援助的要求也沒有半點回音,彷彿已經置身事外了一樣,躲在豪華奢靡的鄴侯府裡冷眼旁觀女婿與曹老大的火併。
遲遲不見伐曹盟主大袁三公有所動作,徐州軍隊內部的聲音當然頗為不滿,陶副主任卻對此沒有絲毫怨言,還反過來安慰麾下眾將,表示自己堅信岳丈大人一定會盡快出兵接應,與徐州軍隊聯手夾擊,而在私下裡,陶副主任則不斷寄書請求大袁三公儘快出兵,語氣也不斷焦急,隱約流露出膽怯心虛,害怕自己的孤軍難是曹軍對手。
五天後,徐州軍隊越過了在戰亂中廢棄的方與、金鄉二城後,在昌邑城池二十里外安下營寨,著手佈置攻打昌邑城池的準備,昌邑守將曹純則牢記曹老大叮囑,一個勁的只是緊閉城門加固城防,並沒有率軍出城野戰,兩軍暫時相安無事。同一天夜裡,曹老大的密使相府東曹掾毛玠也秘密來到了徐州大營,請求拜見陶副主任並得到了允許。
儘管明知道陶副主任絕對沒膽量和曹老大死拼到底,可是形勢放在這裡,有求於陶副主任的毛玠在言語上還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更不敢當面指出陶副主任出兵兗州不過是敷衍和引誘大袁三公,與陶副主任的交談中一個勁的只是以唇亡齒寒之理勸諫。勸說陶副主任易幟倒戈,與曹軍聯手抗擊實力甲於天下的大袁三公,再有就是許諾事成之後將一半冀州和整個青州送給陶副主任。曹陶兩軍永結盟好,永不互犯。
除此之外,毛玠少不得一再暗示陶副主任結盟條件還可以商量,但陶副主任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搖頭拒絕,還振振有詞的說道:“應此番出兵非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國家。曹孟德欺君罔上,專權擅政,天子血詔令天下諸侯起兵征討,應身為漢臣,世食漢祿,若不遵聖命反而與貴軍聯合,抗擊奉詔討賊的岳丈本初公。豈不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你陶賊說這話臉紅不?”毛玠心中嘀咕,嘴上則說道:“使君差矣,那袁紹才是反逆國賊,手中所謂血詔,天子也已下詔駁斥。親自證為偽詔,若使君執意出兵助他,那才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岳丈大人手中的血詔是假的?”陶副主任冷笑問道:“如果那道血詔是假的,那麼岳丈大人將那道天子血詔檄傳天下後,孟德公為何一口氣處死了上百名天子近侍,又命曹洪將軍接管御林軍,禁止天子的外戚宗族出入宮門?又為何頒佈嚴令,揚言未經孟德公許可擅自覲見天子者,無論是誰,一律處斬?”
毛玠默然無語,許久方才說道:“使君,我家主公也是一番好意,若使君執意不肯領受我家主公好意,那我家主公也只能是奉陪使君到底了——不瞞使君,我家主公已然親自率領三萬精銳東進昌邑,玠此來,也是我家主公的先禮後兵而已。”
“孟德公親率三萬精銳而來?”陶副主任笑了,譏諷道:“孟德公可真是有魄力,冀州大軍先鋒已然屯於黎陽,白馬、延津與東郡同時告急,孟德公竟然還有膽量親自率軍前來昌邑,如此魄力,真是讓應欽佩得五體投地。”
“使君若是不信,儘可派人探聽。”毛玠慢條斯理的說道:“按路程計算,主公親率的大軍今天也應該抵達濟陽了,兩日之內邊可抵達定陶,陶使君儘可派人打聽。”
陶副主任的瞳孔猛然收縮,臉上卻微笑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不過了,應身為人婿,也總算是在關鍵時刻為岳丈大人盡到孝道了。”
“如果陶使君堅持認為優柔寡斷的袁紹能夠這麼快下定決心,那麼毛玠也無話可說。”毛玠的演技也相當不錯,痛心疾首的搖頭,看上去就好象很是惋惜陶副主任的執迷不悟一般,然後毛玠又拱手說道:“多謝使君款待之恩,如果使君不介意的話,那毛玠就先告辭了。”
“孝先先生請慢走,應還有軍務在身,就不遠送先生了,來人,送孝先先生出營。”
陶副主任含笑還禮,又命令帳中衛士替自己送毛玠出營,毛玠則又拱手說道:“使君,請恕玠羅嗦一句,我家主公與貴軍和解締盟的誠意十分充足,不管使君什麼時候想通了,都可以遣使聯絡,敝軍上下,定然恭迎使君使者。”
陶副主任沒再說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毛玠也不再說話,畢恭畢敬的拱手告退,而當毛玠消失在了大帳門外後,剛才還是滿臉鎮定微笑的陶副主任卻象中了槍的兔子一樣,一下子就蹦到了大帳旁邊的地圖沙盤旁,開始在沙盤上尋找濟陽的位置,計算距離昌邑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