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在鬼門關之前轉了一圈。
胡培因為看見沈勝衣人與燈在空中飛掠,也轉了回來,知道發生了什麼,亦自痛恨道:“她沒有殺她們的必要。”
阿纖道:“都是我害了她們。”
沈勝衣搖頭道:“錯了,她顯然就已是有意在刺殺白於玉之後,殺盡這裡的所有人,否則她在殺人之後,不會走這條路,走得這麼從容。”
阿纖道:“我實在想不到她原來是一個女人。”
沈勝衣道:“她所以女扮男裝不外在針對白於玉的弱點。”
阿纖冷笑道:“白於玉可以說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
沈勝衣道:“柳先秋也無疑是一個非常狡猾的殺手。”
胡培握拳道:“我們去找她。”
沈勝衣道:“現在去找她太遲了。”
阿纖道:“黑夜之中要找一個人本來就不容易。”
沈勝衣道:“所以我們不如臨夜趕路,早些到徐劍卿那裡。”
他嘆息接道:“我們已經晚了三次的了。”
阿纖苦笑道:“只望這一次我們趕到去的時候,那個梅化鶴,尚未對徐劍卿採取行動。”
沈勝衣說道:“希望如此。”轉身趕步。
阿纖追上去,道:“只不知那個梅化鶴又是怎樣子的一個人。”
沈勝衣道:“你意思是……”
阿纖道:“他到底是上個男人抑或是一個女人。”
沈勝衣苦笑道:“在未見面之前。誰敢肯定?”
阿纖道:“連你也不敢肯定的了?”
沈勝衣道:“先是小紅,接來一個吳姬,現在加上一個柳先秋,三個都是女殺手,再來一個女殺手也不為奇。”
胡培嘆息道:“想不到女人的手段也這樣毒辣,怪不得人家說青……”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住口。
阿纖正在盯看他道:“你不說下去,我也知道你要說什麼。”
胡培笑笑。
阿纖接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胡培道:“幸好並不是每一個婦人都如此。”
阿纖道:“你怎麼知道?”
胡培撫看鬍子道:“最低限度我媽媽第一個就不是。”
阿纖沒有作聲。
她自幼父母雙亡,媽媽是好是壞,並沒有任何印象。
沈勝衣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插口轉回方才話題道:“即使梅化鶴亦是一個女人也不要緊,只怕我們又去晚。”
阿纖說道:“我們卻是已經盡了力的了。”
沈勝衣微喟道:“大抵生死有命。”
阿纖忽然道:“不過從名字看來,梅化鶴應該是個男人。”
沈勝衣笑道:“男也是一樣,女也是一樣。”
阿纖說道:“都是沒有人性的職業殺手。”
沈勝衣沉聲接道:“即使我們每一次都被他們搶在前面,事後我們仍然可以找之算賬。”
阿纖點頭道:“因為我們知道他們的名字。”
沈勝衣道:“總之這件事絕不會在他們殺掉了尹青竹樂仲等人後就結束。”
語聲與態度同樣堅定。
梅化鶴是一個十足十的男人。
他已入中年,因為太過瘦,面上的皺紋,手臂的青筋,卻非常明顯。
站在斜陽下,他的影子就像是一支竹竿。
他的相貌卻並不難看,三綹長鬚再襯上襲道袍,令人看起來甚至有一種超塵脫俗的感覺。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喜歡作道士打扮,很多人都知道他除了外表像一個道士之外,便沒有什麼地方像一個道士。
他喜歡喝酒,更喜歡殺人。
什麼人他都殺,只要有錢。
不過也有例外,就是他突然想到要一顆人心下酒的時候,誰遇上誰就倒黴。
那時候,沒有錢他也一樣殺人。
幸好這種例外並不多,據說他一生之中,只吃過三顆人心。
這種人正是天生的職業殺手。
雨後卻斜陽,杏花零落香。
梅化鶴依然獨立在高牆下一株杏花樹旁,一面的得色,鼻翅不住在嗅動。
在他的腳下,倒著一個老蒼頭。
杏花的芬芳中充滿了血腥的氣味,他嗅的也正是這種氣味不是花香。
他剛殺了三十四個人。
徐劍卿是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