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陰風陣陣,一個女子身著一襲紅衣,坐在大紅花轎上這一幕怎麼都稱得上恐怖,可那手的主人卻不見半點慌張,透著大紅蓋頭下的縫隙,唐卿莫名覺得擁有這麼好看的手,主人必然也會是風姿卓越之人。
唐卿端坐著不語,給還是不給,就在僵持之時,系統卻突然尖叫出聲,“卿卿,是墨清!那是墨清的手!”
相比系統的激動,她倒是很鎮定,“我知道。”
養了十多年,他的一舉一動她都認真的記在腦海之中,這麼一雙手,她又豈會不識?
“你知道?你知道還這般無動於衷?我的卿,你們究竟……”系統本想說究竟誰才是那個絕情之人,可轉念一想,自家宿主可是服用過絕情絕愛藥劑的人,那藥劑深入靈魂,她現在所有的感情都是以前殘留的痕跡,現在對她而言,根本無人能入她的心,嘆了口氣,不再開口。
唐卿倒不是真的無動於衷,只是那些情緒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她現在在思考接下去的20%該如何完成,20%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眼下這狀況是直接相認,還是繼續吊著他,這是個問題。
她這般巋然不動,沒有新嫁娘的恐懼,著實可疑的很。
然而那雙手的主人更是耐心十足,她不動,他亦不動,只是那修長的手卻沒有半點收回的跡象,兩人像是在比一場拉鋸賽,看誰先動。
半響,兩人都沒有動,倒是轎外的妖道突然大叫了起來。
之前轎伕跑掉,他沒了辦法只能先躲起來看情況,誰知就遇到了這麼一位紅衣少年。
大晚上的,那少年雖容貌迤邐,可那一襲紅衣在如此陰冷的夜色中著實有些駭人,直到他看到少年腳邊的影子,月光下,影子十分模糊,可再模糊那還是影子。鬼是沒有影子的,所以這少年定然是人!
想到這,那妖道終於鬆了口氣。
子夜時分,那紅衣少年不在家睡覺卻跑來這大街上堵截他們,定是與這新嫁娘相識!再聯想到先前的怪異場景,妖道即可認為這紅衣少年是來搶親的!
他為了這門親事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眼看萬兩黃金即將到手,如何能甘心被人破壞,遂大著膽子怒罵道:“你是何人!竟來壞人姻緣!”
此話一出,倒是緩解了兩人之間的氣氛。
唐卿想了想,覺得眼下先解決這妖道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她倒是忘了,她的乖徒弟都能找到這裡來,躲怕是躲不過了。
她站起身,還是無視了那雙手,可還不等她撩開轎簾,那雙手卻先她一步。沒有半點驚訝,她從容的走了出去,她不肯攙著那手,那手卻自動扶住了她。
那手扶的很穩,既不用力,也不過分輕,恰到好處,只是這恰到好處中卻透著一股小心翼翼。
唐卿嘆了口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她這會卻連草木都不如,絕情絕愛藥劑下,她就跟毫無感情的木偶,她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計算。
那妖道見新嫁娘走出來,又慌又怒,到手的鴨子就此飛走,那可不是他的作風。
長劍一拔,很是威風的站在兩人面前,氣勢十足怒道:“姑娘,老道勸你一句,杜家可不是好惹的,你確定要跟隨著這位小郎君離開?”
唐卿心下好笑,暗歎一聲勇氣可嘉,只是也不知若是知曉墨清身份後他還能如此淡定?
“活人與死人,我自然是選擇活人啊。”
清雅的聲音響起,與記憶中的聲音不同,可墨清卻徒然收緊了手。
唐卿輕輕嘶了一聲,頗有幾分無奈道:“小郎君,你捏痛我了。”
客氣且生疏的聲音,聽得墨清本就冰冷的氣息越發凍人,他緊緊盯著她,很想立刻將那塊礙眼的紅蓋頭掀開,可他也知道在人族紅蓋頭是隻有新郎才能掀起,而且要在新房,眼下這寂靜的長街上,著實不是掀紅蓋頭的好時機。
抿著唇,他不語,可手中的力道卻是稍稍鬆了些許。
沒了痛覺,唐卿便不再執迷與此事,反倒與那妖道道:“你還準備攔?”
那妖道一聽,怒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既拿了杜家錢銀護送,自是要將你完完全全送到杜家!”說到這,他眯起雙眸,三角眼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圈,又道:“姑娘,我最後再勸你一句,你既是杜家未過門的少奶奶,你就該知道自己身份,如今你若執意同這小郎君離開,就休怪杜家不仁不義!”
“杜家?”墨清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解。
不過也對,墨清是察覺到上京有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