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堡的人就近砍了幾根木杆,做成擔架,把哎喲不斷,痛苦不堪的崔騰虎扶躺在擔架上,緩緩走向山坡下的官道。
來如風可真夠輕鬆的,因為他忽然心血來潮,唱了一段越調小曲:
“天上的雲兒喲,悠盪蕩,
江湖的兒女呀,兩腿忙,
要問那啥事動刀又動槍喲……
哎咳咳咳哎咳咳!
群魔作怪喲,他鬧家邦呀……
天下的黎民他遭了殃,上天一看就著了慌;
剎時間派下了姜子牙,釣魚臺前他把令發;
你要問他發的是什麼令呀?
哎!
他發的呀,他發的,
他發的就是那伏魔的令呀!哎……”
來如風這麼一唱,一旁的魏小娟拍手笑道:
“來叔唱的可真像‘叫天宏’的聲音,好聽極了。”
叫天宏那是在八百里伏牛山區裡越調戲班的老闆,也是臺柱,只要是那兒土生土長的人,全都聽過叫天宏的戲。
騎在前面的崔志虎,冷冷的鼻吼一哼,道:
“他孃的,真是得意忘形!”
來如風聽的真切,不由淡然一笑,道:
“花銀子的大爺,就算是罵兩句也是應該的。”
馬兒不因主子吃了敗仗而有著反常的反應,相反的,卻因這麼蹄蹄踏踏的緩步而行,使得每一匹健馬更昂首甩尾,儀態昂揚,就連拖著崔四虎的那匹馬,不時的把那根拖地的長尾,掃在哼哎不停齜牙咧嘴的崔四虎毛臉上。
看起來這真像是畸形馬隊,因為後面跟的兩人,不時的嘻嘻哈哈,有說有笑,前面受傷的人,卻又是那麼垂頭喪氣的有如掉了半個魂似的。
二十來裡地,一行人老遠已望見了兩個各長四、五里的山坡,並躺在一條小河邊上,就在兩個長坡間,有幾棵老松樹,樹下面一間小廟,大概就是雙龍坡那間土地廟了。
夕陽真是無限好,可是黃昏轉眼已到。
一行人在來如風的吆喝下,就在這土地廟前停了下來。
來如風望望西坡上面,一溜的老松把微弱的陽光全遮擋在坡那邊,看來天就要黑下來了。
來如風穩坐馬鞍上,問魏小娟道:
“餓了嗎?”
搖搖頭,魏小娟道:
“中午那頓喜酒,小娟吃的不少,如今還不覺餓呢!”
來如風一笑,道:
“如果餓了,我這兒可帶的有。”
突然,另一面崔家堡的人叫道:
“姓來的,你口口聲聲說是保護我們,實則為的是五萬兩銀子,明白的說,你是明為保護,實則押解,如今已是吃飯的時刻,不論你保護也好,押解也罷,總不能叫我們捱餓吧?”
來如風就著天色餘光,發覺那說話的正是崔家堡總管“鐵拳”尉遲明,只見他那光亮的臉上正充滿了忿怒。
呵呵一笑,來如風道:
“可真有你的,不愧總管人才,真的替大夥想的周到,不過你大總管想到沒有,這兒前不見村後不接店,中間又是個土地廟,就算我想掏腰包請各位大吃一頓,也是無法可想。”他一頓之後,又道:
“當然,如果五萬兩銀子我那個老夥伴手到拿來,各位自可早早回去,那時候各位怎麼吃怎麼喝,那就是各位自己的事了。”
尉遲明破口罵道:
“真他孃的混蛋帶砸鍋不是東西,你懂不懂江湖規矩,你如今牽著老子們的鼻子走,就應該管老子們吃喝,你什麼時候聽過,兩國交戰餓死俘虜的?”
魏小娟道:
“看樣子他們是真的餓了,來叔何不把包裡裡點心分一些給他們?”
來如風道:
“小娟,你可要搞清楚放明白,他們可是一群虎狼,你真拿他們當人看?就算我把包裡那麼好吃的點心分一半過去,他們照樣是吃孫喝孫不謝孫的傢伙。”
小娟一嘆’道:
“來叔,也怪可憐的嘛!”
來如風翻身下馬,一句話也不說,很快的開啟包裡,伸手抓了一把色異味異香甜如一的點心。
他可真是夠仔細的,那麼一大把,正好十二個,然後又把包裡包好,這才對尉遲明道:
“大總管,你厲害,我真服了你,為了不落個虐待戰俘的罪名,只好拿出連我自己也不捨得吃的美點,孝敬各位了。來吧,大總管,一人兩個,擋飢不足,怯餓不夠,墊墊肚皮倒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