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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日子沒過幾天,又聽聞哥哥的嫡次女獲皇上賜婚,十月底將嫁予三王爺做正妃,日後三王爺繼位那就是板上釘釘的皇后,她心裡又是震驚又是酸澀,把屋內的瓷器統統砸了一遍。
然而當日王子騰的嫡妻方氏便登門拜訪,說了好些個姐妹同心,互助互利,把持六宮的話,又暢想了賈王兩家的輝煌未來和國舅爺寶玉的遠大前程,王夫人的心氣兒慢慢順了,笑呵呵的把嫂子送走。
賈環自‘腿傷’以後就關了院門,不與賈府諸人來往,裝了小半月便拆了布條,宣告痊癒。
趙姨娘見他沒落下殘疾,心裡別提多高興了,這日拿著幾件新裁好的夏裳,興匆匆走進來讓他試穿。
賈環套上外袍,正欲下榻靸鞋,啞妹撞開門簾,喘著粗氣道,“三爺不好了!今天一大夥地痞流氓在京中鬧事,一連砸了咱們六家鋪面。掌櫃的喊來京畿衛處理,他們不但不幫忙,反訛了咱們一大筆銀子!零零總總加起來,至少損失了五萬兩!”邊說邊遞上一個賬本。
“一連砸了咱們六家鋪面?”賈環挑眉朝趙姨娘看去,“那些鋪子全掛在莫須有的戶籍下,誰人知道是我賈環的產業?然而他們一砸一個準,顯見是衝我來的。五王爺被奪了京畿大營的兵權,轉交於王子騰,可見這背後主使者非王家人莫屬。我的人絕不敢背叛,卻是要問姨娘,這些秘事為何會傳入王夫人耳裡?”
趙姨娘正肉疼的厲害,聽兒子一說才覺出不對來,思量片刻後顫聲道,“環,環哥兒啊,是姨娘不好,逛街的時候把這些鋪面一一指給探春看過。我當時只是想讓她知道,咱們絕對供得起她最豐厚的嫁妝,哪曾想,哪曾想……”說到最後無法成言,捂著臉哀哀哭起來。
“哪曾想她會以此為籌碼,向王夫人遞投名狀是麼?難怪王夫人那麼痛快,將她說給廣陵侯世子做正妻。呵~”賈環扔掉賬冊冷笑。
“兒啊,那可是咱們最掙錢的幾家鋪子。如今王夫人知道了,王子騰又手握京畿大營軍權,把整個兒皇城都拽在手心,封咱們鋪子也就是一句話的功夫。咱們日後拿什麼過活啊?”趙姨娘悲憤難平。她的好女兒,總是一刀一刀扎她的心,當她以為不能更痛時,又轉瞬把她推落深淵,好似不讓她活在絕望中便不肯罷休一樣。她前世究竟造了什麼孽才生下這麼個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的畜牲!
“民不與官鬥。等他們來封,咱們倉庫裡的貨物就全入了王夫人腰包。不若自己封了,將財產轉移到妥善的地方儲存,日後再徐徐圖之。”
賈環命啞妹迅速下去處理諸事,也不理哭得死去活來的趙姨娘,盯著賬冊思忖。在法紀嚴重缺失的封建社會中生存,沒有權勢,沒有地位,簡直活得比狗還不如。
可他賈環從來不是狗,而是獸,是吃人的兇獸。沒人能讓他不痛快!
將情緒激動的趙姨娘安撫好,賈環喚來啞巴,吩咐道,“把王夫人的幾個陪嫁莊子全給我燒了,做得隱秘點兒。”
啞巴早已長成壯實的大小夥兒,站起來比主子還高出半頭,聽了這話目露兇光,略一拱手便匆匆離開。
賈環這才斂去陰森的面色,拿起水菸袋,歪在炕上緩緩抽吸。
“環兒,我為了你,把府中所有姬妾都遣散,你卻是這樣對我的?你當我是什麼?你閒時消遣的玩意兒?無聊了就逗弄逗弄,膩味了就隨手扔掉?”五王爺風風火火進來,話音未落就滿屋子的砸東西。
“百子千孫圖?狗…屎!”他扯下牆上一幅畫踩踏,轉而去撕大紅的床幔,“石榴花開,富貴吉祥?真是好喜慶!”
屋子裡乒呤乓啷一陣亂響,活似颱風過境一般。僕役們躲的躲,散的散。趙姨娘在窗外瞅了一眼,實在沒上趕著找死的勇氣,只得跑到隔壁廂房,耳朵緊貼牆皮偷聽。
賈環依然優哉遊哉的抽水煙,紅的刺目的嘴唇微啟,吐出一股香濃的煙霧,又絲絲縷縷的吸入鼻孔,直過了好半晌才從熏熏然的狀態迴轉,曼聲道,“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過來坐下,好好說話!”
一見他那妖異的模樣,五王爺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了,紅著眼珠坐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賈環摸摸五王爺狗頭,見他眼睛眯起,十分享受,又忍不住撓了撓他下巴。
五王爺哼哼兩聲,勉強撐起凶神惡煞的表情,詰問,“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成親,只與伴侶好好過嗎?可我怎麼聽說你下月初就要成婚了?你把我的心都捅碎了!”說到最後捂住胸膛,彷彿下一刻就會死去。
“我?成婚?”賈環指了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