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之中,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銀白的月華,悄悄地移到了水中央,碧葉花影,又把這份月華分割成碎片,在湖中盪漾著。
趙胤煦仰首看天,沉思了片刻,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轅文,我想問你一事。”
上官轅文看了看徐玉,又看了看他道:“請說!”奇怪的感覺剛才兩人還幾乎要以性命相博。如今卻如同朋友一般,在一起閒聊起來。
“那朵蓮花,你是否還儲存著——我們的和約,是否還算存在。若是我要求,我們再聯手一次,你有意見嗎?”趙胤煦看著滿湖的荷花,想著年輕時的情景,彷彿那也是一個這樣的夜晚,也是在一個滿是荷花的湖中央。。。。。。若是沒有謫仙子的出現,他們或許是朋友。
上官轅文也陷入到回憶中,半晌才道:“那蓮花,我送給了玉兒。我們還有聯手的必要嗎?你已經是羅天聖教的教主,權傾天下的漢王,你還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那個人——或許沒死!”趙胤煦搖頭苦笑道,“你也不需要諷刺於我,大家還不都是彼此一樣。”
“在和平島的玄機冰火中,幾乎沒有存活下來的可能,但別說你,我現在也懷疑那個人,就是他!”上官轅文點頭沉聲道,“如果他還活著,我們放棄一切成見,聯手滅了他——這個人,本就是錯誤的存在,只有他死,我們才得以安寧!”他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憤恨之色,溢與言表。
“好!”趙胤煦慎重的點頭道,“擊掌為誓!”
上官轅文點了點頭,兩人伸出手來,相互擊了三下,承諾下了相互之間的盟約,但他們卻不知道,未來之事,絕對不是他們這薄弱的盟約所能制約的。
江湖,無風還起三尺浪,就算他們是正邪兩道的統領,也一樣控制不了江湖的變數。
“事實上或許是我們多疑,就算他活著,也成不了氣候,他只不過一個人而已,二十多年的時間,我不信他就能翻天?”上官轅文忍不住冷笑道。
趙胤煦搖頭道:“轅文,你錯了,他並非一個人,他與影帝的關係,非同一般,而影帝的武功,你也知道,並不在你我之下。”
“他。。。。。。”上官轅文無語,當年的影帝並沒有出手,他也不在江湖中行走,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人的深淺,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那廝只不過是個標準的好色之徒,敗家子的典型,如今聽趙胤煦如此說起,才算知道原來這人竟然深藏不露。
“先查出那人的底細再說,二十年的時間,就剩下一年了。”趙胤煦看向了上官轅文,暗想著到時候,數百年來的正邪也一併結束,成王敗寇,都將成為江湖閒話。
“快看!”正在兩人說話的當兒,原本靜坐療傷的徐玉身上卻發生了變化。如今,月正中天,一道明亮之極的月華之光,從天空急射而入,籠罩在了他身上——而周圍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所有的月光彷彿都集中到了一點,明亮之極。這情景,如同當初徐玉在月華崖底吸納月之精華時一模一樣,他的身上也發生了變化,肌膚開始變得晶瑩剔透,整個人似乎也成了一個發光體,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輝,如同是美玉明珠一般。
趙胤煦緊緊的盯在了徐玉的臉上,喃喃的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月之精華,自然之氣?”
“什麼意思?”上官轅文驚問道。
“他練的內功與我們不同!”趙胤煦搖頭道,“我也解釋不清楚,我教數百年以來,一直都有這本心經流傳,卻一直都沒有人修煉成過,直到合歡老祖,另僻蹊徑,根據此創下了築基大法,講究的是陰陽協調,也就是和你們說的採補之術大同小異,但卻也算是武學上的一件興事。然而,和本來的清源心經卻不可同日而語,無論是境界還是功力上,都遠不如清源心經的記載。”
“清源心經,我好象也聽說過,是你們三大魔門的鎮派至寶?是你傳給玉兒的?”上官轅文好奇的問道,雖然他也曾聽說過,但羅天對教是以天罡真氣稱著,合歡門精煉採補之術,鬼府更是以毒藥和幽暗火見長,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誰修煉過這個清源心經。
他們倆一邊說著話,一邊留神看著徐玉的變化,都在暗中戒備,若是發現有任何的不妥,立刻好出手援助。
趙胤煦見上官轅文問這個問題,當即答道:“不是,我也只是在我教手札中見過關於清源心經的記載,卻從來沒有見過,自然也不會,早在我教三分的時候,清源心經就一直在合歡門藏著。”
“恩——他是合歡門主,想來是情魔那個老鬼傳給他的。”上官轅文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