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透著寒氣,那寒氣一點一點的從骨頭縫裡往外冒,我全身疼痛難忍。
常壽忽然又蹲到我身邊:“別睡,和我說說話。”
“我冷,渾身疼。”疼得要命,真要命!
常壽說:“我找顆丹藥給你吃。你吃了便好了。”
常壽餵我一顆丹藥。
“一會兒就好了。”常壽說道,“你別睡,陪著我,我怕冒出個鬼來,今天小黑又跑丟了,我一個人實在是怕的很。”
“我陪你。”我迷迷糊糊的說道。
“師父今天看樣子是不會回來的,都走了好幾天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常壽嘟嘟噥噥的,“按理今天應當回來的,難道他明日回來?這樣吧,明天一大早你便睡到我房裡去,煉丹房師父是不準外人進來的。他要看見你睡在這裡,一定要打我!”
“你聽見沒有?”常壽問我。
“哦。”我擠出一個字。我好累好冷好睏啊。
“我去看一下丹爐,你在這兒等著我啊。”常壽說道,“別走開,我就來。”
我把頭埋進被子裡,稍微暖和一點了。
剛要睡著,常壽就把我頭上的被子拉開:“陪我說話,你別睡。我要看丹爐不能睡,我一個人害怕啊。你快別睡了!我師父說我可以把一個姑娘的魂兒給引來。這是師公說的,聽說,師公救那個姑娘的魂兒去了。我估計師公被那個姑娘給弄死了,怎麼能把魂兒救來呢?要弄來了,不就是個鬼嗎?我可真慘啊,比你還慘,從小師父師公就說這些個給我聽,我聽了滲得慌。到了天黑我就害怕。以前有小黑陪我,今兒它跑丟了,好在我遇見你,帶你回來,不然我一個人,非得嚇死不可。”
我也不知常壽在唸什麼,我抵抗不住疲倦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乒乓乓乓的聲響。常壽大叫:“慘了慘了!”
他拼命晃我:“快起來,快起來!”
我的眼都睜不開。勉強把頭抬起來看他,常壽氣得拿被子蓋住我的頭:“不準出聲!千萬別出聲!”
他拿腳把我踢進角落,又拉了櫃子擋住我,櫃子死死的抵住我的背,我痛的喘不過氣來。
常壽慌慌張張的叫道:“來了來了!”
我聽見他一路跑了出去。
縮在這髒兮兮的牆角里的我像條狗,真是夠卑賤的。
我嘆氣,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但願長醉不願醒。
陸續的傳來腳步聲,有人進了丹房。
常壽莽莽撞撞的叫道:“師父還是去正堂歇息吧,這煉丹房裡髒得很,常壽沒有打掃……”
一把嚴厲的嗓音:“貴客在此不得無禮。”
又一道男聲:“不妨,常壽,你去燒點茶水來。”
“師父……”
“還不去?”師父呵斥。
門被合上了。
“還是沒有頭緒。”
“太虛無能。竟然找不到玉寧姑娘。”
“這是她命中的劫數。”
兩人靜默片刻。
“老九那裡的都不是她?”
“師父以硃砂血在玉寧身上寫了王爺的名諱,師父乃半仙之體,就算玉寧在轉世當中折損了印記,貧道也應當看得出她面孔上的硃砂紫氣。”男人頓一頓,“不是貧道託大,以太虛的修為不會認不出本門的硃砂印記。初時太虛曾懷疑,張明德當日是否趁亂在玉寧身上另加了封印,然張明德乃貧道師兄,師承一門,手法必定類似,貧道也不會認不出。難道竟有第三人插手?”
“第三人?何解?”
“王爺是否記得,家師閉關前約定的四十九年九月初九日瘦西湖畔接玉寧。”
“可那一日,電閃雷鳴,天降冰雹。”
“這幾年,八阿哥屢次去揚州尋訪。必定是張明德猜出師父設下的玄機。”
“玉寧或許已被老八找到。”男人說得咬牙切齒。
我嚇得閉緊雙眼,又是玉寧。
又是秘聞!
如被發現我命休矣!
“每名女子我均看過,沒有硃砂紫氣。若真找到玉寧,他們何必年年去找?”
“也許為著掩人耳目?也許你師父根本就錯了!”男人怒吼。
“王爺息怒!王爺不信家師不信貧道難道不信常壽?常壽是王爺親批的八字,王爺難道不信自己?常壽命裡帶陰,命中與玉寧相互承託。常壽必定招來玉寧!”
“也許我也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