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靠人,過不過得去,還都是命。
謝懷珉給他們宣佈紀律。首先,進去的人不到疫情結束是不能出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然後是為了防止自己染上病,如何保護好自己。三是關於治療方法以及如何照顧病人。總之一句話,這活生死攸關,要有犧牲精神才能幹得了。
結果這十多人居然一個沒退出,還有十幾個曾經是謝大夫手下的病人聽聞了要求加入幫忙的。謝懷珉不敢拿人命開玩笑,只帶了受過訓練的醫護人員,當晚就收拾好藥材和行李,進駐苑城。
城門轟隆關上。
正是夜半三更時,可是整個苑城的居民都沒有入睡。本以為遠去的瘟疫捲土重來,更加兇險恐怖的籠罩在人們頭頂。
就在整個苑城都在雞飛狗跳地打老鼠燒東西的時候,謝懷珉將她的家當搬進了苑城醫局的一間藥房裡,然後繫上圍裙,捲起袖子,點燃了爐火。
她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半舊的荷包,裡面除了放著連城給她的玉佩,宋子敬給她的玉佩外,還有一塊象徵著齊國女性最高身份的玉璧。
她露出溫柔的笑來,將玉湊到唇邊,吻了吻。
“阿暄……”
事發的第三天中午,宇文弈用過午膳,靠在塌裡,翻著新貢上來的民間詩選。
窮酸文人悽悽哀哀、長篇累犢地傷感著春花秋月,詞語間盡是不得志的怨懟不滿。整本書黏黏糊糊拉拉扯扯,就像一塊半乾的糨糊。離國素來重武,宇文弈平日也最討厭看那些文人無病呻吟。這次不知道是哪個新來的不懂事,獻了這麼個怪東西上來。
他煩躁地丟下書,閉目養神,心裡卻在飛快地盤算著。
雨季終於過了,洪峰也都過去了,該保的堤壩都保住了,該砍腦袋的貪官也都掉了腦袋。夏蟬已經飛上枝頭,聲聲叫著夏天來了。一個皇帝也只有在這個時刻才可以稍微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