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交換了個眼色,他認為完全應該同這些話所表示的那麼痛快;他馬上被這些話逗開心了。他的表情和聲音又同以往一樣響亮了;他誠摯而激動地拉住她的手,同她講這件事時的表情也說明了:他目前缺少的是時間和安慰,便可以證明這樁婚事是件不錯的事。他的兩個朋友講的僅是些可以替弗蘭克的粗魯行徑辯護或者不使他不贊同這樁婚事的話。待到他們一同談完了這個問題後,在送愛瑪回哈特菲爾德的路上,他又同愛瑪講到了這個問題,他已經全都想明白了,馬上就會認為這也許是弗蘭克做的最恰當的事情了。
1出自英國戲劇家、詩人莎士比亞所著悲劇《羅密歐與朱麗葉》第五幕第一景。
第十一章
“哈麗埃特,不幸的哈麗埃特!”就是這些話太讓人傷心了,愛瑪沒辦法不去想它,並且正是這件事所導致的悲劇。弗蘭克·邱吉爾很不喜歡她——從各個角度來分析都是不喜歡她——但是,讓她這樣埋怨他的原因,並不是他的做法,恰恰是她本人的做法。他最關鍵的錯誤是,他誘惑她墮入情網來刺激哈麗埃特。
不幸的哈麗埃特!再一次作為她引誘和吹噓的試驗品。這被奈特利先生猜著了,有一回,他說,“愛瑪,你不算是哈麗埃特·史密斯的真正朋友。”她惟恐是自己害了哈麗埃特。真的是這樣,這件事不能同上一次相比,她無法責怪自己是這出鬧劇的僅有的和最初的策劃者;無法責怪自己引誘哈麗埃特盟發了根本不能產生的情感;原因是在她還未對這個問題給她一些提示之前,哈麗埃特就表明了她已經對弗蘭克·邱吉爾產生了愛意。但是她認為,是自己支援她去發展本應剋制的情感,在這個問題上她是徹底犯錯了。她原本應該制止哈麗埃特滋長和放任這種情感。只要她稍加開導就行了。現在,她已經認識到,她必須制止——她認為自己已經毫無把握地用她朋友的快樂做了一次賭注。顯然,可以正常地對哈麗埃特講:一定不要縱容自己去想他,基本上可以確定,他一定不會愛她的。”但是也許,”她也考慮到,“我沒思考過一般的問題。”
她非常責怪自己。要是她不怪罪弗蘭克·邱吉爾的話,那就嚇人了。對於簡·菲爾費克斯,她如今不用替她擔憂了。哈麗埃特就足夠她操心的了;她不需要再為簡擔心,她那因為一種緣由而帶來的不安和不適,肯定也一樣受到了醫治。她已擺脫了低微和痛苦的生活。她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會很美滿和富裕。如今愛瑪反應過來了,她為何那麼輕視自己的各種關心。看出了這個原因也就不難分析各種小事情了。說實話,那是因為怨恨。在簡看來,她是個情敵;她所做的一切,包括物質上和精神上的幫助,全都沒被接受。坐哈特菲爾德的馬車外出散心一定會非常痛苦,哈特菲爾德倉庫中的葛粉一定加了毒藥。她完全搞清楚了。她儘量讓自己的意識消除不高興時的不公平和自私的心態,她不否認簡·菲爾費克斯的生活環境和快樂不會越過她的正常的界限的。可是,不幸的哈麗埃特倒要由她來全身心地照顧!不可能再分心去可憐其他人了。愛瑪特別傷心,害怕第二次打擊會超過第一次。想到這件事上所抱的極大希望,肯定會這樣的;再來分析一下這件事對哈麗埃特心靈的創傷更嚴重,讓她剋制和消沉,也一定會這樣的。但是,她一定要儘快把這個讓人傷心的事實真相告訴哈麗埃特。在離開威斯頓先生時他講的話中,有幾句是想保密的。”現在,這件事全都沒對外人講。邱吉爾先生特別關照了這一點,作為對剛剛死去的太太的尊敬;大家都覺得這僅僅是為了正常的禮儀罷了。”愛瑪許諾了,但是哈麗埃特還是應特殊對待的。這是她最應該做的。
雖然她很厭煩,卻又覺得這件事太荒唐了,她準備為哈麗埃特做的痛苦而又渺小的事,恰恰是威斯頓太太才為她做過的。別人急切地告訴她的事情,她如今又迫不及待地要去告訴另外一個人了。她剛聽到哈麗埃特的走路聲和說話聲,心裡就不自覺地怦怦跳起來;她覺得,在她靠近倫多爾斯那一刻,不幸的威斯頓太太肯定也有這種感覺。如果也可以那麼告訴她就好了!——但是,可悲的是,這是不可能的。
“哎,親愛的伍德蒙斯小姐,”哈麗埃特匆匆地走到屋裡,“這個事情簡直太奇怪了!”
“你指的是什麼事情?”愛瑪回答,憑她的表情和聲音,愛瑪想不出哈麗埃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麼。
“我說的是簡·菲爾費克斯的事情啊。你肯定從未聽到過這麼稀奇的事。啊!你不用擔心我知道,威斯頓先生已經全都對我講了。我剛剛遇到他了。他告訴我的,還是個秘密;因此,我只能對你講,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