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度極高的琥珀色酒液,咕嚕咕嚕一連灌了大半,鄭煊攔住她,“當心,今晚你喝雜了,明天有你受的。”
“得了,難得今兒這麼高興,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說,你也來點兒?”說著倒了滿滿一杯給他。
“等下我要開車。”他理智的拒絕。
“哎,這裡24小時營業,睡這兒也不怕,來吧,咱們乾杯!”小秀騰的盤腿坐到他身側。
鄭煊拿著杯子,望她,深深的,須臾問:“什麼事情不開心?”
小秀莫名其妙的瞪他,“丫你沒喝就醉啦?我哪有不開心?”
他沉默,指尖感受著杯身由裡面的冰塊融化沁出的水珠帶來的潮溼感,小秀不滿的催促,“喝,是個爺們兒就全乾了,咱先乾為敬!”脖子一仰,一杯見底。
鄭煊淡淡苦笑,一口喝乾,小秀拍手歡呼,馬上又是滿滿一杯,豪氣的說:“這才像話嘛,來,咱們今兒一醉方休!”
這次他沒滿足她的要求,抿了一口,悠悠道:“看來你還沒把我當成真正的朋友。”
兩杯烈酒下肚的小秀神智恍惚,卻沒聽漏他的話,掐著他的手背說:“那哪能呀,認識你這種層次的人物,是咱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語畢杯子空了,她搖搖晃晃的又去抓瓶子,不過試了幾次才抓住,他知道她醉了。
輕輕的奪過瓶身,他說,“我來倒。”小秀欣然同意,舉著杯子衝他傻笑,琥珀色流淌於杯中,帶出一句,“不然你說說,你為什麼不肯接文教練的班。”
小秀醉眼迷離的注視他,狐狸臉重疊出模糊的影像,她笑嘻嘻的伸手去摸,鄭煊握過她的手置於頰邊,“說啊,你受過什麼傷害,是誰傷害了你?”
“呵呵……誰傷害我?他敢!?”小秀打了個酒嗝,“他也配!”
“他,是誰?你在省隊的隊友?”
“嗯,男隊的一小夥子,跟你一樣TMD高幹子弟倍兒有錢,威風八面……”小秀嗤鼻,“人長得帥,球打得好,內定送國家隊的後備力量,可了不得了,隊裡上上下下特TMD重視,當他是塊寶似的護著,哪知道有一天他嗖的跳出窗,整了個高位截癱呢?哈哈哈哈……”
鄭煊把她歪倒的身子攬入懷中,“他出事跟你有關?”
“老孃倒八輩子黴了,不就不願意當他女朋友嘛,不就不願意跟他那啥嘛,有必要把這破事兒寫進遺書嗎?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小秀絮絮叨叨的罵罵咧咧。
事情他猜出了七八分,一個高傲、自恃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受不了居然有人竟會拒絕自己,一時看不開便走了極端,而後果都由她來承擔。
“所以你被省隊除名了?”
“嗨……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太多風雨……”小秀霍地跳起來,墊著芭蕾舞步晃到前頭對著超大的電視螢幕,拿起話筒大唱特唱,唱得聲音嘶啞,聲嘶力竭仍舊停不下來。
鄭煊緩緩的喝著酒,和衣躺上沙發,眼睛盯著她,心情沉重,因為他恍然想起了這件事情,當時報導得鋪天蓋地,體育界紛紛表示痛失一位優秀人材,那人的家長與他老爸有點交情,曾經打電話來請老頭子幫忙“搞定她”,也就是說連她被逐回老家,也不願放過。
難怪,難怪她不再打籃球了,過了這麼多年還是無法走出昔日的陰霾,改行迫不得已,逃避……迫不得已。
哎……
吼得一滴力氣不剩,小秀頭暈目眩得想吐,撐著腰回身,見鄭煊似乎睡著了,搖搖晃晃走過去,想喊醒他,結果一不留神腳下打滑,整個人撲倒,壓上他,嘴巴不偏不倚貼在他的紅唇上。
當……!!!!
彷彿被一個超級重錘敲了一下,小秀徹底傻了,靈魂出竅,定在他臉上沒動地方,鄭煊唰的張開眼睛,兩顆黑亮亮的眼珠直直瞅住近在咫尺的她,蠕動唇瓣微微的吮了吮,他這一舉動讓小秀瞬間回神,倒抽一口氣坐起來,手背用力按住自己的嘴。
此刻兩人都沒說話,小秀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鄭煊則悠然自得,風平浪靜,接著她猛地一躍而起,掉頭衝進包廂裡的衛生間,鄭煊扯了一個笑容,施施然跟過去,等了一陣,敲門。
“小秀。”
“嘔……嘔……”
“你吐了?”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妖精作怪
小秀昏昏沉沉的接了一把涼水漱口,鼓著腮幫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難怪人們把佔便宜叫做“吃豆腐”,剛才“吃”他的時候,他的嘴巴的確嫩嫩的,軟軟的像極了豆腐。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