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託憲用手去堵女兒的嘴,卻哎啃一聲被她咬了老大一口急急縮回,只聽得寧寧繼續出聲,“官若助民,民便敬官,你整日沒事幹,硬要鐵了心斷人生計嗎?”
“狗捕快捉鬥雞女,倒是相得益彰!”雲行止不以為忤,嘴角輕揚起似有若無的笑意。
“寧大小姐!”他輕聲開口。“算你時運不濟,我這幾天為了擒這惡徒,數夜未眠,一心只想著回餘杭縣衙補眠,卻在路途中,遙遙見著你這兒鬧哄哄的,起先咱們還當是縣民慶賀我擒贓的禮數呢,卻沒想到—…原來是你放著夜裡好好的覺不睡,在這兒重操故伎。別怨我斷人生路。”雲行止睇著眼前氣嘟嘟一臉不服的寧寧。
“是你自個兒不聽勸,心存僥倖,硬要與律法鬥氣卻又時運不佳,這事兒只要是讓我撞見了,我就不會撒手不管!”
他望著手中盒子裡的銀子及簽註單,冷冷道:“這會兒物證在手,人證不難,待會兒我一個個問,若果真是來喝雞湯的便罷,若不是又不肯配合辦案的,就全給帶回衙裡候審。”
這話一出,全場的人嘴若寒蟬,個個遮著臉、掩著頭,有些膽子小的大嬸早已躲到桌下,就怕被這神捕記住自個兒的樣貌,更擔心明兒縣衙外的告示欄上貼出自己的名。
“不關旁人的事,他們只是瞎熱鬧的鄉親。”寧寧用挺挺胸膛,“既是我寧家雞場的事,閣下只需對著正主來即可。”
“成!”雲行止笑了笑,“寧姑娘爽快,在下也不想累及無辜,始作俑者本就是你們寧家,但若還有下回,諸位鄉親恐難就此善了。”
他向兩旁衙役頷首,“前次已說清楚,再犯便關大牢,這養雞場既在寧託憲名下,來人!押寧託憲回縣衙大牢!”
在寧託憲手腳發軟之際,寧寧擋到他身前,這爹爹只有她自個兒能欺負,旁人不許來搔擾。
“別碰我爹!”她那樣樣像是護著小雞的老母雞,兇狠狠地。
“寧姑娘,勸你明白事理些,別阻礙公差辦事。”雲行止淡淡出聲。
“我明白事理得很,不勞尊駕操心。‘她一臉正氣凜然,”是他們捉錯人了,這雞場雖在我爹名下,但有關設賭局鬥雞的事情,由始至終沒他的事兒,全是我寧寧一個人的主意,雲捕頭真想捉人就捉我吧!“
眾人倒吸口氣,雖佩服寧寧的膽識,卻又怕這京城來的捕頭真舍將她關人牢中。究竟是個男人,希望他有點兒憐香惜玉的心,來個法外開恩。
“這倒是真的。”雲行止點點頭表示贊同,“這件事徹頭徹尾全是你一十人的主意。”
“雲捕頭!”孫志堯忍不住出聲,“依我看,這回就算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鄉親一致點頭,深表同意。
“再怎麼說寧姑娘也是個女孩子,住進縣衙大牢諸多不便,加上這會兒牢中將要有個候著兩湖縣衙振人來押解回去的絕代狂徒,叫個嬌滴滴小姑娘對著這種狂徒,豈不嚇壞了她?違法聚賭不是什麼大案,只要寧姑娘答應下不為例,那麼……”
雲行止淡淡介面,“那麼她還是會再犯!惡習就是由一而再、再而三的縱然給養出來的,立法從寬,執法從嚴,前回已說了再犯要關,這回怎能視若無賭?來人,押解寧寧回縣衙,拘入大牢。此外,分配個好牢房讓她記住教訓,就關在季風插對面吧!至於其他人遣遭散去,不得再聚於此!”
衙役領命押起寧寧,左右街坊雖都憂心地,但誰也沒膽過問,鳥獸散的各自回家補眠。
雲行止夾馬輕喝,頓著一群人漸漸遠去。
這廂,被放開的寧採忍不住對著身旁的雲遣遙道:“你大哥當真冷血得可以!”
“那倒是,”雲逍遙不介懷輕笑,“不過,若非如此,他又怎能當上‘大唐第一神捕’?!”
“噢!”寧筠竟是一臆迷醉,“真是個男人中的男人!若能讓這樣的男人給愛上了,不知道會有多幸福!”
“被愛上有多幸福是不知道的,只不過。”寧馨就事論事,“看大姐下場就知道了,被這樣的男人給煩上了結局著實悲苦!”
如果大鬍子以為將她關人牢中便能打垮她的意志,那就錯得離譜了!
寧寧輕蔑哼了聲,舉目四顧她的暫居之所——縣衙牢房。
牢房設在地下層,高處有個小窗可以覷見外頭月光,壁上幾隻明滅不定的燭火,使得牢裡井未完全無光,只是那在灰黴黴爬滿青苔的牆壁上,造成昏暗不明、閃閃想忽的鬼影幢幢,若換成了旁的女子,怕早已呼爹叫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