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不保夕,還是死不悔改,耶律城主已經發了脾氣,讓我帶一個人出去斬了手足,卻不知斬誰的是好?”他笑吟吟地向眾人掃視一番,看得眾人個個渾身發毛,最終卻將目光落在了鄭凌風身上,笑道:“鄭幫主,當日率兵強攻鳴鳳山想必就是你的主意,後來令愛誤傷在我手下,你又口口聲聲要殺我報仇。看來在這世間有我便不能有你,於公於私,我都留你不得呀!”說話之間,已經抽出一把紅光粲然的長劍,在鄭凌風臉上往來擦拭,“你瞧,這便是你的乘手傢伙掩日神劍,你自己的手足斷在你自己的神劍之下,也該心滿意足了吧!”鄭凌風並不睜眼,似已神遊太虛。倒是旁觀的眾人起了一身的冷汗。
笑雲卻和玉盈秀對望一眼,驀地雙掌一揮,疾向陳莽蕩攻去。陳莽蕩眼見笑雲竟能出手,不由魂飛天外,急忙揮手抵擋。二人兔起鶻落地過了幾招,笑雲已經穩穩扣住了他雙肩琵琶骨。陳莽蕩給他雄渾的內力一壓,登時渾身酥麻,他哎喲一聲未及叫出,玉盈秀出指如風,已經點了他胸前的數處穴道。一旁的白眉道長忍不住低讚道:“這小妞身手居然也甚是了得!”
玉盈秀抽出匕首抵在陳莽蕩喉下,低聲道:“臥牛飲的解藥在哪裡,速速交出來!”陳莽蕩顫聲道:“這……這解藥倒是有,卻不在身上。”笑雲在他身上一翻,除了一些銀兩,果然空空如也。玉盈秀隨手拍了他的啞穴,對笑雲道:“雲哥,昨日爹爹和沈先生已經進得京城來了。他們說,既然仇鸞畏縮不戰,那咱們便率鳴鳳山的舊部誓死一搏,時候就定在今晚子時,咱們點火為號,他們隨即殺入!”說著從粗大的衣襟下襬中抽出披雲刀來,塞到笑雲手中,“我在蒙古大營中尋了多時,才找到此刀!”笑雲心下感動,撫著她的柔荑道:“為了我,可又讓你冒此大險!”文堡主叫道:“二位且慢在此卿卿我我,咱們的解藥可還未得呢,你們劫營之後逃之夭夭,我們豈不遭了大殃?”
帳外忽然響起一聲生硬的笑聲:“要解藥,容易,我身上便有!”一個黃袍番僧已經閃進帳來,卻是黃葉上人,適才帳內激戰,眾人的心思全在陳莽蕩身上,渾沒料到這位武功絕頂的番僧已經悄然而至。
黃葉上人挺著又高又瘦的身子向笑雲叫道:“小東西好古怪,居然不怕臥牛飲?”說話之間蒲扇大的巴掌已經向笑雲當頭抓下。笑雲身子一晃,飄然退開。黃葉左掌毫不停頓,一掌便拍在陳莽蕩身上,一股渾厚的內力隨掌而入,滿擬將他身上穴道盡數解開,哪知玉盈秀點穴的法子自有獨到之處,陳莽蕩啊的一叫,只是在地上坐起身來,又再摔倒。
笑雲知道黃葉說話糊里糊塗,出手卻是陰狠之極,當下不敢怠慢,一招“雲起勢”便向他攔腰斬去。黃葉上人怪叫一聲:“了不得呀!”右掌一抖,碩大的黃金杵疾翻過來,登時將披雲刀撞開。刀杵相交,笑雲身子微晃,黃葉上人卻退了一步。氈帳之內的油燈被刀氣杵風一擾,忽閃了一下,幾乎熄滅。笑雲情知此時萬分緊急,疾撲而上,“摧山勢”、“倚天勢”招招全是進手招式,黃葉上人大杵翻飛,左遮右擋,卻也半步不讓。
激戰之中,卻聽帳外有人一聲低吟:“阿彌陀佛!”聲音不大,卻似洪鐘大呂,震得眾人心內一顫。跟著青影一閃,一個胖大無比的青衣藏僧已經跨進帳來。這人身子和黃葉一般高大,卻比黃葉足足胖大了兩倍有餘,這樣一個胖大身影站在帳內,立時這氈帳就顯得狹促起來。黃葉叫道:“師兄來得正好,咱一起打這小子!小東西,‘香象渡河’!”笑雲聽得這人就是黃葉的師兄青蓮法王,心下就是一涼,黃葉卻精神大振,寶杵揮舞,反守為攻。
“師弟,快快住手!”青蓮法王低喝一聲,左掌倏翻,已經拿住了黃葉的右腕。黃葉這一招“香象渡河”勢道威猛,哪料師兄的鐵掌疾如閃電地伸來,竟給拿個正著。笑雲那一招“問心勢”也收式不及,依然閃電一般向黃葉砍來。青蓮右手曲指彈出,錚然一響,笑雲只覺虎口一震,那半招便劈不下去。青蓮一張黑黝黝的胖臉上也有一絲紅光一閃而逝,笑道:“小施主好高的功夫!”噹的一聲,那隻黃金杵卻掉下地來,卻是青蓮的鐵掌一直緊扣著黃葉的脈門。
青蓮法王雖是全無惡意,笑雲卻是絲毫不敢懈怠,橫刀而視,門戶守得極嚴。“施主無須驚慌,”青蓮如電的目光自眾人臉上逐一掃過,“老衲此來,正是送這臥牛飲的解藥而來。”他身子胖大,說中原話卻流利之極,不似其師弟生澀。黃葉瞪眼叫道:“師兄,為何?”
“咱們都受了耶律誠翼的騙了,”青蓮的臉上一片痛悔之色,“老衲此次入蒙,本為弘揚佛法而來,哪知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