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陡聞鄭凌風震天價一聲大吼,長劍如怒火烈焰劈面斬下,激盪的劍氣比之戰勝劍佛後新悟的那一招“九重天火”還要凌厲十倍。他於迭遭痛創、萬念俱灰之際,苦參“名利”之念,不知不覺之間武功居然又進一層。耶律誠翼被身後蒙古人馬的慘叫擾得心神不安,疾步要退時,忽覺劍氣陡斂,眼前一片空空如也,隨著這一劍閃過,天地之間的廝殺聲、哭喊聲似乎全都悄然不聞了。
他踉蹌退開兩步,愕然問道:“這是什麼招法?”鄭凌風收劍而立,臉上全無半分憂喜之色,淡淡道:“這新創的一招名為‘無爭’!待斬了你之後,鄭凌風便再不用劍,此生亦無爭鬥之念!”耶律誠翼苦笑一聲,慘然道:“無爭?好,好!”驀地背後神道穴上忽有一道血浪高高噴起。卻原來鄭凌風乘他心神不定之際,那一招剔透空靈的“無爭”居然自意想不到的方位攻到了耶律誠翼背後的破綻“神道穴”上。耶律誠翼長聲慘叫聲中,整個人也如木樁一般轟然倒下。
草原上的不敗戰神、號稱刀魔的耶律誠翼居然身死,蒙古人的軍心霎時盡數崩潰。玉盈秀對笑雲道:“雲哥,蒙古大營亂作一團,四處救援的兵馬未到。不如趁著夜黑,去襲殺俺答汗!”笑雲叫了聲好,單刀飛舞,隨著玉盈秀直向眼前那金色燦然的大帳撲去。這時又聞身後爆一聲喊,苦大師、方仁、文堡住幾人也疾衝而出。中原兵馬人數雖少,卻盡是以一擋百的武林高手,當真是風捲殘雲,所向披靡。但蒙古兵將個個驍勇,這時雖給攻了個措手不及,卻依然奮力苦鬥。
笑雲堪堪殺到帳前,卻在閃耀的火把下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陳莽蕩。他怒喝一聲,飛身撲去,凌空一刀,砍在他肩頭,登時斬得他哇哇大叫。笑雲叫道:“那俺答汗現在何處?”陳莽蕩呻吟道:“我若說了,你能饒我一命麼?哎喲……”卻給笑雲一捏,痛不可抑,急向那金帳一指,“在那裡面!”笑雲提起他來便疾向金帳衝去。才衝出兩步,帳前便閃出一人,以蒙古話叱喝一聲:“放箭!”聲音不大,卻帶著說不出的威嚴鎮定。弓弦響處,立時箭如雨發。
無數火把將金帳之前照得亮如白晝,笑雲看得清楚,卻見那人濃眉長髯,頭戴七寶重頂冠,身披錦袍。他心中一動:“這人果然就是俺答汗!”當下舉起陳莽蕩擋在身前,展開身法直衝了過去。對面的亂箭如疾風一樣射了過來,陳莽蕩哇哇大叫:“小心!”“是我,別放箭!”“哎喲!”幾聲之後,就給射得刺蝟一般了。笑雲猛然運臂一揮,將陳莽蕩的屍身直拋過去,立時將那幾名護衛撞得東倒西歪。笑雲驀地大喝一聲,勁氣鼓盪之下,迅急如電地飛縱而到,凌空一刀劈出,四五個護衛立時橫屍倒地。俺答汗居於三軍之中,外面連營重重,金帳之前的護衛卻並不多,這幾十餘名蒙古護衛只是臨時趕來,哪裡料得到笑雲如此英武,給他這一拋一劈,登時亂成一片。
“兄弟,住手!”斜刺裡一刀劈向笑雲前胸,正是耶律弘及時趕到。笑雲知道蒙古兵素來彪悍,此時若不趁亂擒住俺答汗,給他們重整旗鼓,那就不堪設想,危急之下再喝一聲,自身勁氣提到一十二重,全力揮出一刀“塵飛勢”。這觀瀾九勢的絕殺之招,笑雲素來極少施展,當此九死一生之際,這一刀全神貫注地劈出,將至剛若柔的兩種力道融會一處,居然不帶一絲刀聲,卻有一股難以想象的強勁刀氣噴湧而出。耶律弘悶哼一聲,長刀立時折斷,身子也飛了出去。疾撲而到的幾十名護衛眼見“草原之鷹”一招之間就給笑雲擊傷,無不膽寒,笑雲就在眾人一愣之間,飛步縱上,披雲刀已經穩穩橫在了那人頸前。
便在此時,卻聞身後殺聲滾滾,鄭凌風和何競我、沈煉石等人已給四處怒流般地奔湧而到的蒙古官軍困在了一處。沈煉石遠遠瞧見笑雲擒住了俺答汗,急忙大喝一聲:“笑雲,快斬了這害群之馬!”
笑雲雙眉一揚,暗想:“不錯,蒙古數次揮兵糟蹋我中原,都是因這罪魁禍首而起!”正待揚刀斬下。一旁的耶律弘忽然嘶聲叫道:“不可,兄弟,你不能殺他!大汗若有三長兩短,我蒙古立時就會四分五裂,到得那時,非但蒙古眾部落日日離不開徵戰廝殺,中原便會面臨更多部落的侵擾,只怕再無寧日。”笑雲一愣,身旁的玉盈秀忽然長聲叫道:“不好,笑雲,爹爹他們給困住了。”笑雲嘆息一聲,向俺答汗道:“你速速傳令,先放了我們這些朋友,再立個誓言,即刻退兵,我就饒你一命!”
俺答汗面現怒色,道:“你是何人,膽敢如此跟我說話?”笑雲大怒,手上猛然加力,咯嚓一聲,竟然捏斷了俺答汗的肩胛骨,喝道:“我是大明京師的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