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鳶飄出距離高臺好遠。
窩在項文煥的懷中,燕青鳶本是莫名的心安。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奇心還是驅使她抬眼望向身後的高臺。
不知道那一對剛剛交拜天地,便面臨如此險境的新人,是否能夠有絕對的力量抵禦這群突然出現的刺客。
初一回眸,燕青鳶便被眼睛所看到的景象給驚嚇到了,不由的便低撥出聲,
“天哪!”
“怎麼?”
聽到燕青鳶口中低呼,抱著她正在朝向安全地帶撤離的項文煥不由的也轉過眼去。
只見身後那處舉辦婚禮的高臺之上,身穿大紅喜袍的鼎遠王項文淵在來不及取到利器防身,以及臺下侍衛尚未上臺的空當中,居然徑直抓住了身旁剛剛誓言說要相伴終生的簡舒眉用作擋箭牌那樣,格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王爺?”
感覺到身後擁著自己的項文煥手臂一僵,燕青鳶心說不好,隨即便轉眸對上項文煥滿是堅定和詫異的面孔。
陡然感覺項文煥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一鬆,燕青鳶咬唇抬眼,想要留下項文煥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一對著項文煥那不捨和慨然的眼神,她眼眸之中的欲說還休登時含在眼眶當中,隱隱作痛。
口唇之中的阻止之語也登時一凝,窒在喉嚨當中未曾吐出,只是噎的自己微微有些呼吸困難。
此刻的項文煥卻不曾注意到懷中燕青鳶的表情,只是一臉焦灼的左右四顧。
看到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是鎮定自如,指揮著侍衛上前的項文棋,項文煥眉眼一亮,抱著燕青鳶飄身來到近前。
抬手搭上項文棋的肩頭,項文煥的口氣之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堅決,
“三弟,鳶兒暫時交由你來照顧。”
酸楚,緊要關頭的選擇
“可是二皇兄……”
項文棋詫異抬眼,視線落在項文煥正在迅速抽離燕青鳶腰間的手臂之上,阻止的話語來不及出口,便被已經推到了自己身邊的燕青鳶給打斷。
燕青鳶微微有些踉蹌的立在項文棋的身側,艱難的含笑抬眼,對著項文煥故作瀟灑的擺手道,
“去吧,只是萬事小心。”
“本王不會有事,回頭再對你解釋!”
項文煥望向燕青鳶,眼神當中滿是感激和欣然,不等燕青鳶再開口說話,身影便已經飄然遠去,目標就是那處高臺上遇到危險的簡舒眉和項文淵。
“為什麼要讓二皇兄去?你明明可以留下他的!”
看著項文煥頭也不回的走掉,項文棋垂眼望向身邊的燕青鳶,口氣之中滿是濃郁的嗔責和不解。
燕青鳶將目光從已經遠去的項文煥背影上轉開,緩緩的抬眸對上項文棋,口氣之中含著無盡的苦澀,
“倘若我開口,王爺他定然會猶豫,也許會留下。可我不想讓他為難。”
“你……”
項文棋口唇微顫,眼神當中透出一抹不明意義的奇異顏色。
抬手便攬住了燕青鳶的肩膀,項文棋像是訴說決心那般對著面前這個滿眼黯然的女子說道,
“你放心,文棋定然護你周全,毫髮無傷。”
“呵……”
對上項文棋堅決的眼神,燕青鳶淡淡一笑,旋即垂眼。
淡然的笑容迅速消散,眼神之中只餘下無盡的酸楚之色。
她多希望能夠對她說這樣一句話的人是項文煥,可是,可是他卻終究還是在如此緊要的關頭的選擇了簡舒眉。
“其實……”
項文棋擁住燕青鳶的肩膀向後退去,忽然有些吶吶的開口道,
“其實,二皇兄的心中是十分在意你的,只不過,只不過……”
“我明白。”
燕青鳶一面抬眼,一面配合的攬住了項文棋的腰身迅即向後退去。
她只是那根刺的替身
面上浮著那般淺淡而委屈的笑容,燕青鳶對著項文棋輕輕點頭,
“我明白我明白。畢竟簡小姐是他心中第一個走進去的人,雖然已經時過境遷,可是畢竟有些放不下,我懂,我懂……”
項文棋的口氣吶吶而踟躕,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否合適此刻出口。
可即使如此,燕青鳶卻仍然明白他乃是好心之下的言語安慰。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項文煥心中已經佔據了一席之地,可是到了這一刻她才終於明白,女人都是自私而貪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