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之宗國氏、二千年前之綏鐵氏、千年前之醫毒氏──相傳這些天生便具有超越常人智慧的人物,都是出自西戧族男子的後代。
數千年來,西戧族人雖然因為生育方式的不同而隱瞞身世,混跡於俗世之中,卻也因代代相傳而掌握著外人所不知道的知識。
即使在司徒氏統治著這片四國之地的那段過去,即使司徒氏想要清除一切與常人有異的民族和事物,最終只能讓西戧族隱藏得更為隱蔽,更不讓人察覺。
所以現在,他不由得將最後一線希望,寄託在西戧人非比尋常的屬性上。寄望著,這個離開自己這麼多年的孩子,這個在他和聶憫不在的時候、他和聶憫不在的地方,遭受了這麼多這麼長久的非人待遇的孩子,能夠享有上天恩賜的一點恩惠。
傳說中不是說每千年必有超越常人智慧的孩子誕生嗎?傳說中,這些人物不是或教人鑽木取火,或授人農耕的先賢麼?
那麼,他什麼也不求,不求這個孩子能夠名留千古,不求這個孩子能夠名揚天下,只求自己的孩子得到上天的恩惠,擁有能夠自救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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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天明的時候,自外面歸來的林海如替下了聶憫,他側躺在若影身邊,毫不吝惜地輸入自己的真氣。剛剛煎好的藥湯擺在一邊的矮凳上,熱騰騰的蒸汽泛著暈黃的光芒,蒸騰飛舞。
失而復得的喜悅過於巨大,他知道現在還沒有品味出其中的甘甜,心中卻越來越使疼痛澎湃。
身旁的青年變成這樣,自己也一個不可饒恕的幫兇。若是那時再勇敢一些,再強橫一些,片刻不離地待在近旁,就算不能完全避免不可預知的災噩,但至少也能為若影抵去他所見到的所有傷害。
可怎知這個若影竟然是司徒氏派來送死的羔羊,又怎知劉辰庚是如此下得了狠手的惡狼。
於是在一種極為深刻的悔恨中,他騰出一隻手來,撫上若影的眉眼,一遍又一遍,溫柔地描摹著那清晰細緻的輪廓。
關於西戧人的事情,他斷斷續續地聽兩位師父說過,也在一些險遭銷燬的古籍上看過。西戧人未成年時與成年時的樣貌會差別極大,但是他並不在乎。他身側這個一直昏睡著的青年的的確確是若影,不論外貌差別多少,變成什麼模樣,都是他最為重要的人,這樣就足夠了。
但是他不知道,這片刻的安寧與相聚能否持久。若影身上的毒已深入經脈,不知還能支援多久。
上一次的失去始於若影的不告而別,在多日的搜尋未果中,將絕望的寒冷緩慢地侵蝕入他的心脾。可他仍能告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