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雖若無其事,實際偷聽得正是緊張,也回過頭來看向一拉一扯的林顏兩人。
〃床裡放了長劍,〃林海如低聲道,〃真退到無可後退的地步,他會發覺的。再說,若影若願意讓他靠近,我們自然不好當面阻止。可他若不願意,一把長劍足以阻他片刻,我們到時再進去。〃
〃劍?〃司徒凝香聞言,若有所思地看向林海如,果然他腰間長鞭依舊在,背後長劍卻不知所蹤。
林海如笑笑:〃剛才陪若影過夜時解了下來,忘記帶出了。〃
聶憫無言地繼續聆聽帳中進展,沒有提醒大家這個徒兒記憶本就是無人可比。
因數丈處東齊家臣又在嗡嗡地低聲談論,似在打點精神討論如何圍攻,而顏承舊他們一致壓低了聲響,帳外的這一丁點兒番騷動便顯得十分隱蔽。且不說梅若影身體初愈,內力未復,就連劉辰庚沒有察覺到。
〃那我們何時回去?〃劉辰庚見到對方如此強烈的抗拒,心情頓時一落,微不可查地皺眉,有些疑惑地問道。
梅若影搖搖頭,堅定而且平穩。
劉辰庚終於瞭解到,這是在徹徹底底地拒絕他,就算還懷著希望,也終是難以忍耐地微微搖晃,只覺得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
梅若影側目看他,緩緩地吐出四個字來:〃何必回去。〃
劉辰庚生生握住了拳,阻止一股突如其來的懼意,緊緊地逼迫地盯著,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越來越快。
他越來越弄不明白,眼前這人究竟是不是他想念中的司徒若影?這個人有著他所不熟悉的容貌,而就連神態、心智,都已經與他所熟悉的那個司徒若影所不一樣。
梅若影淡淡地回視著他,一語不發。
半晌,劉辰庚終於平定了不穩的呼吸,深吸了一口氣,道:〃三宮六院十八室,我已全都遣散了。〃
〃是麼?〃梅若影答道,神色卻仍沒什麼變化。
〃和我一起回去吧。你是司徒家的人還是什麼人,我已經不在乎。〃
也許,在外面久了才發生這樣的變化。如果回到他的身邊,小影應當還會變回原來那個聽話、溫順的小影。
梅若影並沒有思索,搖了搖頭,道:〃其實我們早就斷絕來往了不是嗎?〃
劉辰庚有些不能理解他的反應,是在欲擒故縱?還是在欲迎還拒?
〃難道你就要這樣子埋怨我一輩子,然後分離一輩子?〃他問道,沒將心中的動搖表露。
然而梅若影終究還是決定要將話都坦白吐露,於是十分肯定地回答:〃於我而言,比起被圈養在一個狹小的世界中,也許還是現在這種來往不定的生活更安逸些。〃
〃那我陪你!〃劉辰庚只覺一時衝動,一下子就如此回答。
〃還是,不必了。。。。。。〃
梅若影和劉辰庚在裡面的對答不溫不火,外面的人聽得那叫一個著急。按這樣的速度,恐怕佛跳牆都熬成膏湯了他們還沒談到點子上。
司徒凝香在帳外數步,還要裝著若無其事地偷聽,以便不引起東齊諸將的反彈。他聽到這裡,收了耳力,正想抱怨兩句,聶憫扯了扯他衣袖,眼神示意,他一回神,才發覺已經談到了實質性的問題。
只聽劉辰庚道:〃我承認那時是我的錯。小影,人生在世,孰能無錯。當日我們畢竟曾有那樣的時光,為什麼不放寬了心,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一個機會?回到從前,我們重新開始。〃他的聲音已經有些急促起伏,不復先前的平穩和緩。
又聽梅若影隔了片刻說道:〃以當日之情誼,你尚能下得狠手。現在我們已經有了隔閡,又不知將來再發生同樣事情時,你會如何處理。〃
帳外人只聽他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已經是百折不可回的氣勢。聶憫雖不及司徒凝香將心緒好惡放在臉上,但原本也憂心這個孩兒犯傻要回去跟這個冷血之人。如今一聽,終於暗鬆一口氣。
〃劉辰庚,你能把青陽宮、東齊大軍都管理得井井有條,是一個很稱職的皇子。但是人非完人,孰能無過,你並不是一個可以全心相托的情人。也許,皇宮內的三千佳麗會更適合於你。〃
〃我。。。。。。〃劉辰庚只覺有些許無所適從,記憶中的小影很少會與他針鋒相對地說話。
〃小影,兩人廝守,終要相互諒解,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你要想想,當我得知你是奸細時,有多麼心寒和痛苦。如果是別的人肯定逃不過被殺的結局。只有對於你我始終下不了手。因為我已經將你當成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