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教徒聯姻講和,為東教廷所不喜,費文必然懷恨在心。在對付呼蘭異教徒入侵時,不會再如半島之戰時那樣給予巨大援手,令本國喪失一大助力。
伊莎貝拉成為妻子,於兩盟半島實施宗教自由政策,這雖與自治領一貫實行的自由開明政策沒有牴牾,但卻令中央走廊的基督徒心生不滿情緒,有損丹西的聖徒清譽。
柯庫裡能進軍走廊,與自治領新生政權有巨大仇隙的各國政府、各家王室,自然在期待著呼蘭的軍事行動。但民間也存在著對呼蘭的長期敵視心理,教會勢力非常反感各國延請異教強權對付聖徒丹西的行為,狂熱的宗教情緒也遭到了惡意煽動。這本是一股非常值得利用的勢力,但因伊莎貝拉事件而大打折扣,受到嚴重削弱。
當然,這在不同國家,情況又有所不同。人們總是在災難與己無關的時候表現得非常勇敢,要求他人為宗教理想獻身,絕不允許對異教徒有半點妥協與綏靖。這對於兩盟半島和猛虎自治領等半島戰爭參戰國的老百姓來說,這完全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兩盟半島兵災延年,戰火輪番卷蕩,各城民不聊生,都盼望早日結束戰爭,迎來和平建設時期。以猛虎軍團為主力的神聖同盟雖然取得了一些勝利,但損失非常慘重,當數以萬計承載烈士軀體的靈柩運抵巨木堡、奧利維拉和荊棘堡等城市時,全國都陷入深深的哀痛之中。
每當其他國家的人指責丹西的“男色”外交,放跑已陷入絕境的異教大軍時,半島民眾會奮起反駁──你到曾燃過三道戰火,歷經數年大戰的半島來生活一段時間試試,看你是願意為宗教理想殺到最後一人,還是接受和平的安排,在廢墟上重建家園?
自治領的老百姓更會氣得七竅生煙,我們的子弟在異鄉為神聖的事業捐軀,你們在一旁看熱鬧,當丹西領主以和平方式替上帝奪回半島時,你們卻反過來說風涼話?最無恥的是,當來自呼蘭的異教徒跨過你們的領土來進攻我國,你們的凜然大義、你們的無畏犧牲精神到哪裡去了?你們只會私下裡偷偷抱怨,卻屈從於本國政府和異教大軍的武力,見不到什麼公然的反抗,你們為什麼不像你們自己要求別人做到的那樣,為神聖教義捐軀,誓死阻擋異教徒的前進步伐?!
當然,兩盟半島和中央走廊分屬於不同的體系,一為商業文明,一為農耕文明,自治領和聖瓦爾尼等參戰國僅為中央走廊裡的極少數,在民間輿論的主導權爭奪中不佔優勢,影響範圍有限。當兩大聖徒之一的丹西對異教徒表現出親近、妥協的一面時,不少人開始轉而投向另一聖徒,奉狄龍為自己的利益代言人。
不錯,正是狄龍!安多里爾恨恨地想道,是這個傢伙出的餿主意,卻巧妙地逃脫了罪責。
兩盟半島之戰,狄龍其實是最大的贏家,出兵人數遠少於自治領,卻分得了一半領土,實力大增。伊莎貝拉雖為整個半島名義上的統治者,但這豈能難倒狄龍?一紙永久性代理託管協議,使得小伊僅有虛銜,半島西部實際權力都掌握在狄龍手中,與當初丹西與狄龍敲定的瓜分半島方案毫無二致。
讓丹西收小伊入室,促成和平談判,這樣既得到了實惠好處,又把丹西推出去做擋箭牌,自己逃脫了指責,可謂名利雙收。
這樣一位可怕的盟友,真稱得上是身旁的一條蝮蛇!
現今,柯庫裡能這隻大恐龍張牙舞爪而來,所有精力都必須轉向東面,對狄龍還得笑臉相迎,虛與委蛇。
唉,都是帕巴特那個笨蛋無能!他只會擺弄那些茶葉,把內部搞得一團和氣,修條路、造座橋、搞搞經濟建設,也還有點辦法,可要論及鬥爭經驗,穿透戰爭迷霧,斬斷外交死結,老東西的能耐就不足了。倘若我在,事情肯定要辦得漂亮百倍,狄龍又焉能得逞?!
“狄龍將軍的建議還算合情合理,避免了兩線作戰的困境,也使得我軍無須在半島付出不必要的傷亡。”安多里爾來回踱步,嘀嘀咕咕地盤算時,孔狄在旁插話道。
因河源郡不能駐軍,孔狄的河源獨立騎隊撤回奔流河東岸待命。因走廊局勢緊張,故而這彪鐵騎也被抽調過來,以加強中央郡的力量。
這次會議非常古怪,安多里爾只召克魯斯和剛剛抵達巨木堡的孔狄,再無其他人參加。
“孔狄,別被表面現象所迷惑。”安多里爾回過神來,轉身道:“狄龍確實有很高的人格魅力,令人不由自主的追隨,但這個聖瓦爾尼梟雄,對我們可沒安什麼好心。”
“倘若狄龍與我國為敵,孔狄定當第一個請命出戰,擒殺賊首。”作為猛虎軍團裡的親聖爾瓦尼派,孔狄連忙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