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的防禦圈越縮越小……在丹西發動下,很多人沿岸呼喊著摩盧的名字,要求這位英勇的首領趕快渡河撤退。丹西自己也立在橋頭,焦急地遙望對岸。
大部分人已經安全撤離,一俟摩盧渡河,丹西就將斬斷鐵索,斷絕草原蠻軍的渡河之路。當然,留在對岸的盟友的生路,也會硬生生地被截斷……
陸續有墊於最後的熊甲衛兵帶傷逃回,然而卻不見摩盧的身影。
“摩盧族長!”
“摩盧族長!”
呼喊聲越來越大,無數的火把開始向岸邊湧去……
摩盧此時也是有苦難言,千餘熊甲衛士正在做著最後的頑抗,誓死也不後退一步,用血肉之軀抵擋著蠻軍的猛攻。然而,人數的劣勢使得他們一排排地倒在血泊之中。伊森更是如鬼魅般在前頭開路,金鋸到處,十幾二十個勇悍的熊甲衛士被甩出一道血瀑,飛上半空!
防禦體系很快就會被攻破,蠻軍很可能衝過浮橋,過岸去屠殺包括自己兒子在內的族人,為徹底斷絕他們重新利用此橋,必須在北段也加以完全毀壞。
“斬斷浮橋!斬斷浮橋!”
摩盧一邊怒吼,一邊提著一柄長斫斧在北岸渡頭猛剁。一枝毒箭插上了他的箭頭,可蒂奇斯首領渾然不覺,全身的肌肉擰成虯龍狀,揮動斫斧猛劈!
“匡!”
北岸一條鐵索被斫斷,浮橋像條受傷的蛇一樣扭動,一些正在渡河的蒂奇斯人被甩落河水中,其他人則緊拽著纜繩,俯身抱住木筏,往前爬行著前進。
伊森像一隻夜梟一般飛身而起,凌空朝摩盧撲來!
“咚!”
“匡!”
轟鳴中夾雜著一聲悶響,摩盧的天靈蓋被伊森金鋸擊碎的一刻,第二條鐵索也被斫斷了!受水流的衝力,筏橋刷地一下朝東甩去,從“”“形變成一條斜線!
驚叫聲中,橋上又有幾十個蒂奇斯人被甩落到河水中。其他人則繼續手足並用地朝南岸爬去……
提奧和馬塞拉斯拖住哭喊著衝向河邊的摩瓦,孔狄和穆斯塔法指揮人們扔出纜繩,將落水和筏橋上的蒂奇斯人救上岸來……
丹西拄著烏龍棍,伊森一手提著摩盧的人頭,一手執著沾滿人血與腦漿的金鋸,面無表情地隔河對視。儘管是夜間,還隔開了兩公里遠的距離,但內功精湛、目力極佳的兩人,都能借助對岸的燈火,感受到對方眼中那股仇恨的烈焰。
兩人中間,是暗夜下湧動不息的古拉爾河水……
當天夜裡,接應完剩餘的一些蒂奇斯人過岸後,猛虎軍團和蒂奇斯人將南岸的鐵索也悉數斬斷,長長的筏橋被砍成木屑碎片,深埋地下的地錨也被挖起,徹底破壞了這條苦心構築一個多月的浮橋,同時也斷絕了草原蠻軍將此重新利用以快速渡河的希望。
在祭奠了摩盧的英魂之後,丹西親自主持儀式,把因父親戰死而淚水漣漣的摩瓦找來,按蒂奇斯傳統儀式和中央走廊的教會儀式兩套規矩,給小族長加冕。為避免今後節外生枝,也配合蒂奇斯人殺生祭祖的傳統,阿刺魯、脫裡花及其家族死黨,被悉數宰掉,替摩盧殉葬。
改組後的蒂奇斯族,由馬塞拉斯主教輔佐政務,提奧輔佐軍務,所有蒂奇斯人都向新族長宣誓效忠,猛虎軍團則做出永遠保證摩盧家族地位的莊嚴承諾。
搞完加冕儀式後,丹西不稍做停留,便即啟程南下……
蠻族聯軍眼看著對岸的火海向南湧去,卻只能徒呼奈何……
冬季來臨的時候,塵埃緩緩落定,喧囂漸漸遠去,草原之戰終於告一段落。
丹西將戰爭定位為有限戰爭,不與蠻兵糾纏,率軍脫身離去,這一戰略選擇,應該說是富有遠見的。
因為自然條件、人文地理和歷史傳統等諸方面因素的影響,漢諾大草原各族達不到圍欄畜牧的定居牧業文明程度。
遊牧這種低等級、低層次的生活生產方式,必然帶來產出的低效率:土地利用率低下,同等人口要比定居文明佔據數十上百倍的空間方能生存;破壞草場,過度損耗本就貧瘠的自然資源;受自然界的影響過大,生存方式極不穩定,稍有天災,就會引發人禍。
遊牧的生活生產方式,造成了在漢諾大草原上,生存資源的總體匱乏,而水草在各處的不均勻分佈,更加劇了生存的壓力。
各種因素的共同作用,相互影響,最終擰成了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草原上總有相當比例的人,無法靠自己手裡的資源,填飽肚皮活下去。除非自願餓死,否則就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