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叫他們目不忍睹,耳不忍聞。他們在將官們的呵斥下,哆嗦著鼓起勇氣,披甲持銳,排成方陣。
馬裡安命令軍士開啟北邊營門。他手持一根精鐵長矛,帶領這支不足萬人,士氣低落的中軍部隊,開始向外衝去。
早在馬裡安下令列陣時,眼觀全域性的夜襲總指揮別亞就看出了對方的想法,他手中大旗揮動,幾路預備隊飛速排程,一些完成屠戮任務的戰士們也開始撲向敵軍中營。
馬裡安的部隊剛剛衝出寨門不久,幾千胡瑪戰士就從兩翼突了過來,將這支逃軍攔腰截成兩段。在中軍營地裡尚未衝出來的後段士兵,頓時成了飛馬軍團的囊中之物。
馬裡安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思回身救援後面被包圍的弟兄?他也顧不得那多,只是拍馬揚鞭,帶領倖存者瘋狂逃生。
在別亞的指揮下,各路預備隊從各處紛紛衝過來圍追堵截。
具有豐富狩獵經驗的胡瑪騎兵們非常善於進行追擊戰。他們並不從正面強行攔擋這支窮寇,而是不斷從斜刺裡衝殺,像餐刀切香腸一般,將逃軍截成數段,然後返身把落後的各段逃軍一一吃掉。
待到馬裡安終於衝出重圍,逃到野草岡下時,這支驚魂未定的倉皇逃竄之師,只剩下了千許人馬。
“快,避入那片樹林裡!”馬裡安揮舞長矛,大聲喊叫。在逃跑上,他自己也身先士卒,跑在隊伍的最前列。
可惜,逃兵們劫後餘生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兩分鐘。寂靜的樹林裡突然飛出如蝗的箭雨,逃兵們齊刷刷地躺倒了一大片。
林中十數個大燈籠猛然間高高掛起,將戰場照個透亮,菲爾帶著兩千飛馬軍團戰士從樹後殺出。身後的胡瑪騎兵也呈一個扇面追了上來,荷花城援軍的最後一支部隊陷入了重重包圍。
身邊只有數百人了,心神俱失的馬裡安只得帶領手下放下武器投降,大將軍的春秋大夢就這樣破碎在了亂草岡下。
這場夜襲劫營戰至凌晨五點終於結束,五萬荷花城援軍,兩萬八千人戰死,自馬裡安以下的其餘倖存者全部做了俘虜,而飛馬軍團方面則是死三千人,傷四千人。
別亞和穆斯塔法也不稍做停留,留下一千名戰士打掃戰場、照料傷兵和押送俘虜外,率其餘的三萬二千名胡瑪輕騎兵立刻出發,向著東北方的第二站目標奔去。
“匡!”
猛虎軍團的戰車大隊長何塞倒地前的奮力一擊,終於將威斯特堡厚厚的北門撞開一條狹小的裂縫。
裂縫雖窄,卻令人看到了希望,身後的戰友們冒著矢石衝了過來,接過幾乎用人血漆了一遍的衝車,開始朝著裂縫處連續撞擊。
何塞身插數箭,滿身是塵土和鮮血調和出來的紅色泥漿,左腳捱了一塊擂石,膝蓋處露出森森的白骨。
這位自卡丹城起兵時就跟隨丹西南征北戰的老隊長,斜倚在威斯特堡血跡斑駁的城牆上,慢慢地坐倒在地。落日的餘輝射進老戰士的眼中,給周圍的一切蒙上了一層血紅的底色。
從昨天深夜開始,李維命令八萬猛虎軍團大軍開始了不計傷亡的瘋狂攻城行動,城內守軍則在維涅夫的率領下拚死抵抗。
城下的投石機和弓箭幾乎是不停歇地在城內傾洩,城上的箭樓石壘大多被砸破,城頭上紫靄一樣灰濛濛的塵霧泛起數尺高;數十架雲梯立在南北東三面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登城部隊不停地向上攀登;十幾輛衝車在三面城門下輪番撞擊。
護城河已經失去了效用,因為它已經被猛虎軍團攻城戰士的屍首填平了。
既然已經與聖瓦爾尼宣戰,李維也不再顧忌什麼,為了加強攻城效果,分散守軍兵力,他趁著聖瓦爾尼主力部隊尚未達到邊境的這一小段時間差,派人再次強行攻下了古渡哨所。
從這裡出發,二十多艘大戰船載著投石機、雲梯和登城甲士出現在威斯特堡臨河的西面城牆邊,開始了水陸齊攻。
即便如此猛烈的進攻,威斯特堡到現在仍然牢牢地掌握在維涅夫手裡。老將軍率領守軍寸土不讓地進行還擊,擂石、滾木、箭矢不斷地將雲梯上、衝車旁的猛虎軍團戰士送進極樂世界,有序地分佈城內各處的突擊隊勇士們,已經五次反撲成功,將衝上城頭但立足未穩的猛虎軍團登城甲士們趕了回去。
城頭城下,鋪滿了骸骨、殘肢、兵刃和血跡。當然,守城方由於人數僅有萬五人左右,遭受水陸四面狂攻,各處的防禦兵力都感到緊張,損失也相當的大。
看看日薄西山,付出巨大的代價仍無法取得進展,李維冷酷的臉上也充滿了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