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大樓走下,忽然看見錦風大樓前,斜倚在車旁的男人,幽暗的晚上,陰霾的天色,而他,彷彿這無邊浩瀚夜色中的唯一一顆璀璨的星星。
他的黑色大衣上早已落滿了細小的雪花,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冷凝,薄唇緊抿,見她終於走出來,他隨手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車窗降下,他衝她淡淡一笑,“自己上車。”
她依言上車,沉默地坐在他身邊,鼻端縈繞的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熟悉而又令人心安。
“打算什麼時候回家?”他側過頭,銳利的眼眸細細打量著她,數天沒見,好不容易她就出現在眼前,他忽然有種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於是,在倪筱爾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單亦宸已經將她重重摟入懷中,霸道,強悍,不容她絲毫置疑。
安靜地窩在他懷裡,她冰冷的體溫被他的溫暖點熱,本想推開他的手最終只軟軟抓著他的衣領,被髮簪隨意束好的長髮散亂地垂落,遮住了她清麗小臉上的傷感。
“還在生氣?”他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與她四目相交。
她清亮的眸子漸漸暗淡下來,猶豫了很久,最終咬唇看向他,“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你不許欺騙我。”
懶懶把玩著她的秀髮,他俊美的眉眼染上幾分漫不經心,“問吧。”
得到了他的允諾,她終於將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扔了出來,“你去紐西蘭的那天,是一個人嗎?”緊緊屏住呼吸,她充滿期盼地盯著他,只要他說出一個“是”字,她會立刻跟他回家,哪怕單家的長輩再怎麼不喜歡她,她都會努力作為一個合格的妻子努力下去。
只要他給她一個努力的理由。
斑駁的燈光裡,他的眸子卻忽然迅速移開,臉上浮起模糊的笑意,“這很重要嗎?”
從來都不會躲避的單亦宸竟然躲過了她的問題,他的反問是在承認,一同去紐西蘭的人,除了他,還有紅薇嗎?
她的心忽然很疼,蒼白著臉色喘了口氣,“那麼,在我苦苦等你回家的那段日子,你和紅薇一起去紐西蘭見了爺爺,對嗎?”
她推開車門想要走,胳膊卻被他大力拉住,他用力地將她重新拽回自己身邊,俊臉浮上一絲薄怒,“和誰去看望爺爺就那麼重要嗎?倪筱爾,紅薇只不過是……”
“她只不過是和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而已,只不過是單家眾望所歸的你的妻子的最佳人選而已,只不過是單爺爺疼愛她勝過疼愛我而已,是這樣嗎?你帶著另一個女人在紐西蘭呆了十天的那段日子,有沒有想過我的存在?我在你心裡算什麼,一個娶進家門的擺設?”
她失去了理智,口不擇言地說出了許多傷人的話,等看到單亦宸臉上可怕的表情時,頓時意識到自己的莽撞。
他冷冷問道:“擺設?你是這樣認為我們之間的感情?”
咬牙抬起頭,她毫不退讓,“是。我討厭現在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更加討厭呆在你身邊擔驚受怕的自己。”
生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兩個人彼此之間的博弈,他和她都在等著彼此誰先認輸投降。
單亦宸冷冷俯身過來,她原本以為暴怒之下的他會將自己趕出車外,誰知道他只是伸手替她繫牢了安全帶,隨後乾淨利索地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閃電般地駛了出去。
單亦宸越是冷靜,倪筱爾越是心驚膽戰,她知道單亦宸這個男人可以溫柔似水,卻也可以狠厲決絕,一旦他動怒了,後果不堪設想。
緊緊貼在座位上,倪筱爾忍不住大聲道:“你快放我下去!”
單亦宸充耳不聞,繼續加速,濃稠的夜色下,車子一路飈回家,單亦宸粗魯地將倪筱爾拉了出來,朝著大廳走去。
“你放開我!我不回去!”倪筱爾甩開他的手,一臉怒色。
單亦宸冷聲道:“來人,將少夫人送回房間,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放她出去!”
“單亦宸,你王八蛋!”倪筱爾氣得咬牙切齒。
沒過多久,單宅的警衛員們磨磨蹭蹭地迎了上來,看看憤怒的倪筱爾,又瞅瞅面色不佳的單亦宸,左右為難。
“聽不懂我的話嗎?”單亦宸陰森森地丟擲一句話,警衛員們立刻雙腿打顫地上前將倪筱爾架起來,朝房間奔去。
“少夫人,得罪了,這都是首長的意思,我們也沒有辦法……”警衛員們一臉惶恐地解釋完,就將倪筱爾扔回了房間,隨後就聽到門被鎖上的聲音。
她呆了片刻,忽然衝到窗臺旁看去,不知何時,一層紅外線籠罩了整個窗外,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