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蜜柚在一旁說道:“咱們行得正站得直,難道憑別人幾句話就能抹黑了?咱們四小姐才不過六歲,往後的日子長了,還不知會有如何的大風大浪,拼了這條命陪在小姐跟前才是正經。快擦了淚,別那麼沒出息。”
荔枝拭了淚,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錦畫跟前。
錦畫微微笑了笑,說道:“快些走吧,給太太請過安後,還要去大姐那邊,晚了總歸不好。”
剛進了齊氏房間,便嗅見屋內瀰漫著一股淡淡藥香,原是齊氏手腕處見好,珊瑚正在給其塗抹生肌祛疤的藥膏。
錦畫向齊氏行過禮,齊氏看了珊瑚一眼,珊瑚轉身進了內室,不一會捧了一尊鹿鳴鶴伴玉石雕走出來,齊氏笑著說道:“畫兒,今兒個大小姐生辰,總不能失了體面,一會你就將這個送去。”
錦畫微怔,旋即應下來,見林姨娘帶著應景進來,林姨娘看了錦畫身後荔枝手裡捧著的鹿鳴鶴伴玉石雕,眉眼動了動,與錦畫寒暄了幾句,便往齊氏跟前伺候著了。
晨曦朝陽,薄霧清輝,陽光穿透輕霧、枝椏投在地上的不過就是淡淡的光暈,不刺眼,不傷心。
突然,路過一座院內卻傳來一陣壓抑而悲愴的哭聲,錦畫駐足,朝那座院子望去,身後蜜柚低聲說道:“聽說大周姨娘身子越發不好了,這是二小姐在哭呢……”
“大太太不是說已經給大周姨娘找過大夫了嗎?再者說老太太也已過問了此事,大太太難道還敢瞞著不成?敢情欺大周姨娘無所依靠,孃家早已落魄沒人撐腰,二小姐又是個不開口的悶葫蘆,所以就要將人活生生逼死嗎?”荔枝不忿地說道。
“大老爺在世時,大周姨娘就是個不得寵的,只是還未落得這般淒涼境地,眼下二小姐不爭氣,大太太又霸道,大周姨娘的日子越發不好過了,”院落中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卻更透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氣來,令人難以生受,蜜柚嘆道,“許是大周姨娘剛才又昏了過去,哎,這樣苦熬下去,怎樣是個出路?”
荔枝扯了扯錦畫的衣袖,低聲說道:“四小姐,咱們要不要去稟了老太太知道?”
正是這時,從院子裡跑出一個人來,猛然間便撞在了錦畫身上,身後蜜柚趕緊扶了一把,錦畫才不至於被撞倒在地,荔枝正要呵斥,見那人卻是二小姐則棋。
則棋看見錦畫,緊緊抓住她的手,一臉的悽惶無助,哭道:“四妹,求你去告訴老太太,大周姨娘又昏死過去了,我怕再這樣下去,她就拖不了一兩天了。”
“二姐,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求老太太?”
則棋臉上的淚珠大滴大滴地落下來,膽怯地說道:“老太太不喜我,我不敢去,去了也無用。”
“你不去求,怎麼知道沒用?”
“四妹,我求求你了,你就替我跑一趟吧,我知道這個家裡誰都瞧我不起,可是我還是想要大周姨娘活下去,除了她,我便什麼都沒有了。”
錦畫站在原處,堅決地抽回了手,搖了搖頭,說道:“在這個世上,總有些東西是旁人無法顧及到的,指望別人施捨同情是不能存活下去的。二姐,如若我是你,我便站起來做人,好也罷歹也罷,最次也不過如此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說罷,錦畫便帶著荔枝、蜜柚去往素琴的院子。
則棋站在原地,許久一動也未動,神色略略有些茫然,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決絕和醒悟,或許,真的該有什麼改變了……
進了素琴房中之時,素琴穿了一件水紅色短襦鑲玫色絲的長裙,裝扮得齊齊整整的,顏書與應辰正圍著桌前看那些賀禮,見錦畫讓荔枝捧進那尊鹿鳴鶴伴玉石雕送進來,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趁著素琴和應辰圍上去看那玉石雕的時候,顏書湊在錦畫跟前低聲問道:“你這東西從哪裡來的?我怎麼不記得在你房中見過?”
錦畫未曾作答,便聽剛走進來的應景脆生生地說道:“我去給母親請安時,正巧看見四姐手裡捧著這尊玉石雕出來。三姐,母親沒給你東西嗎?”
顏書的面色很不好看,回頭狠狠瞪了錦畫一眼,轉身便跑出去了。
錦畫蹙眉,看著模樣清秀的應景,見應景胸無城府的笑著,心裡就覺得有些發堵,說不出的滋味。
“四姐,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話惹得三姐不高興了?我不是故意的。”應景看著錦畫,一臉的無辜。
錦畫無奈地搖頭,看似隨意地重複著應景的話:“不是故意的……”
素琴和應辰還在看賀禮,絲毫沒有察覺到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