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漣漪，好像整張面板，化作一灘微風徐來的湖泊。
“清漣”！
這是“暗湧”之上，新的境界，也是半年苦修的所得之一。
這層境界，在五禽戲中，並無記載。
李儀也不清楚，究竟是五禽戲忘了記錄，還是因海潮戒指，而生出的新的變化。
不過，好處，則是切實。
體表清漣陣陣，體內，則與潮音共鳴，生出一曲海妖亢歌，縹緲神異。
亢歌中，那枚巨鼇符文，徜徉起落，載歌載舞，如同沐浴雨露陽光的幼苗般，欣欣向榮。
較之半年前，這枚巨鼇符文，至少成長了一倍，成長的速度，頗為驚人。
但其底子太薄，相較其他血脈符文，依然渺小得可憐。
至高血脈？
李儀心中，暗自鄙薄，幸而他剛好獲得了滋養海族的術法，否則，這只是個笑話。
即便如此，他很確定的是，三年之內，難見成效。
那枚“潛淵”符文，更是慘不堪言。
半年過去，傷口癒合，但僅剩半截，完全恢復的日子，遙遙無期。
更叫人頭痛的是，那一曲海妖亢歌，對於驪龍血脈，居然沒有任何效果。
“時間，差不多了……”
李儀長吁一口氣，活絡筋骨後，站起身來，走出半世星空，行至塔頂。
他要採晨曦輝光，洗沐眼瞳，重修“晨光之瞳”。
心中，自然是不爽的。
但這一挫折，倒並非完全是壞事。
近來過於順遂，他的心中，難免生出驕矜，一記當頭棒喝，令心境平和許多。
或許，幾經挫折，才能寵辱不驚。
“李儀，到我的房間來，還記得位置吧。速來，速來！”
身份牌中，一道光芒亮起。
李儀低頭望去，一臉詫異：“顧嫣然……老師？”
既然是顧嫣然放話，李儀自然不會怠慢，轉身下塔。
不過，當時他是從塔外進入，塔裡如何行走，就需好好考慮了。
……
敲了敲門，大門猛地開啟，一隻綁著繃帶的巨手，將李儀抓了進去。
“嗯，夜下舞者？”
李儀正要反抗，忽然感知到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動，當下老老實實，任其抓住，提在半空中。
李儀眼波流轉，打量身後巨影，眼神略微有些怪異。
他印象深刻，第一次見到這頭夜下舞者時，其容貌古怪，足有十來個眼珠，手臂也有六個，較之一般的縫合怪，更加奇形怪狀。而眼下，則反其道而行之，恢復人類的形態，除了一身繃帶，並無特殊。
其氣息，卻不降反升，強大凝練，令人心生畏懼。陰煞氣息，時而化作陰笑髑髏，聚聚散散，陰森恐怖。隱隱然，有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怎麼樣？這頭夜下舞者，是不是清爽多了？”
顧嫣然的聲音，讓李儀如夢方醒。
“很不錯！”李儀是外行，只能看個熱鬧，點點頭，讚許說道，“氣息凝實，戰力必然強大！”
“這種形態，是從兵馬俑——也就是那頭‘地獄武士’的身上，所汲取的靈感。”顧嫣然輕輕頷首，感慨地道，“古人的智慧，當真不可小覷。”
對死靈法術，李儀並無研究，只得附和地點點頭，不予置評。
“我要僱傭你，幫我個小忙……”顧嫣然頓一頓，輕聲說道。
“什麼事情？”李儀表情微變，有些訝異。
“記得我曾提過，我有一處邪惡養屍地麼？”顧嫣然目光一凝，微笑說道。
李儀點點頭。
顧嫣然曾說過，那處邪惡養屍地中，有一頭即將成型的無相天鬼，並以此誘惑他，拜入其門下。
當然，被李儀拒絕了。
“那頭地獄武士，我本想溫養於養屍地中，以強化其實力。沒料到，此物，居然生出自己的神智，不再受我控制！”顧嫣然杏眉倒豎，有些惱火，“雖然有點麻煩，我要將它抓回來。”
“我能幫什麼忙？”李儀愈發詫異了。
“我的手裡，握有一道它的靈魂咒印，它如果不能取回，則終生沒有進階的可能。它雖想取回咒印，但又狡詐謹慎，感知也很敏銳。”顧嫣然也很頭痛，淺淺皺眉，“若有強者陪同我前往，它就藏匿，不會現身。而憑我一個人，勝算只有五六成，不划算……”
“但是，我能派上